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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青年文学创作面临的几个问题

来源:文艺报   时间 : 2025-0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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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青年文学创作始终是文学中最具创造性和朝气活力的组成部分,也最受期待和呵护。青年作家志存高远,文学才有壮阔未来。与此同时,青年创作在文学观念、生活积累和创作方法上也有不成熟不稳定的一面,会遭遇各种困境与问题,需要不断加以分析和梳理。中国作协创作研究部此篇署名文章,有针对性地分析当下青年文学创作面临的问题,希望对成长中的青年作家有所启示和帮助。


一段时间以来,青年文学创作呈现出蓬勃的发展样貌。富有特色的优秀作品和才华醒目的优秀作家不断涌现,青年文学创作呈现出潜力充沛、生机勃发的态势。但同时,有些青年作家也在探索中遭遇瓶颈、陷入困难,文学界对青年作家写作同质化的质疑时有出现,一些作者也因原创性问题引发舆论争议。

青年文学创作成为文学领域的热点、焦点,获得社会多方关注,体现了读者对“新”的需要,大家急切盼望中国文学不断涌现出优秀作家作品;同时也包含了对“变”的吁求,即渴盼新的文学力量能带来新的风气,提供新意新质,取得新的成绩;这其中更包含着社会各界对文学新人快速成长为中坚力量,更好担当新时代文学发展重任的渴求。

青年文学创作取得的成绩不应低估,但其中存在的问题,也到了一个需要梳理和总结的时刻。在文学创作、生产、传播、批评和接受语境都发生巨大变化的今天,分析当前青年创作的境况,辨识现状中潜在的问题,切实推动青年文学健康发展,维护文学创作的尊严,促进文学生态建设,十分迫切也十分必要。

问题一:重复而单调的“我”

作家,在人们心中一直有着崇高的地位。作家有声誉、受关注、被期待,根本原因是文学的创造为人们所敬重。这种尊重和荣耀,在本质上,不是“私名”,而是“公器”。历史和人民的掌声,既是给予具体的作家与作品,更是献给优秀作品所体现着的真与美,献给广阔生活的力量与情感。这其中,时代、生活和人民构成了文学声誉的坚实底座。

好的文学与读者心心相印,读者确信,他为之感动的作品灌注着作者的洞见与真诚,体现着对时代、对我们共同生活的认识和理解,因而具有深沉的现实关怀和深刻的现实影响力。这也是古今中外文艺理论家的共识。鲁迅先生早就说过,“无穷的远方,无数的人们,都和我有关。”巴尔扎克说得更加直接,“从来小说家就是自己同时代人们的秘书。”类似论述不可胜数,其共同指向的观念是,文学不是可有可无的花边装饰,而是要与社会生活、时代历史,与广大的人心建立深刻有效的对话关系。关切时代,是为了写好时代中的人,那种集体共鸣和情感召唤的巨大力量,是读者信任文学、渴望文学的重要原因。在此意义上,文学从来不仅仅属于私人化的“我”,文学属于“我们”。

当前,一种值得警惕的倾向是,单数的“我”有时会陷入幽闭,失去与“我们”、与广大世界的映照关系,最终变得重复、单调、乏味。在有些作品中,我们能够感到经验的枯竭,好像实在没有什么可写而硬写,进而表现出情感的枯竭,好像这个“我”对他人甚至对自己都没有真知和热情。“为赋新词强说愁”,一个创作者,到了“强说”,就很容易向内榨取、向书本榨取,变得苍白无力、矫揉造作。克服这种单向性危机,必须处理好“我”与“我们”的关系,这是当下青年写作面临的十分紧迫的课题。

这当然不是说,个体的“我”在文学中不值得被关注。不同的写法,在文学史中都自有其意义,但无论何种取向,都不应走向偏狭,更不能在偏狭中滋生出惰性。习近平总书记在文艺工作座谈会上的重要讲话中指出:“人民不是抽象的符号,而是一个一个具体的人,有血有肉,有情感,有爱恨,有梦想,也有内心的冲突和挣扎。不能以自己的个人感受代替人民的感受,而是要虚心向人民学习、向生活学习,从人民的伟大实践和丰富多彩的生活中汲取营养,不断进行生活和艺术的积累,不断进行美的发现和美的创造。” 古今中外的伟大作家,他们的力量就在于追求广阔的“无我之我”,他们是“民胞物与”的,能够把对自己的爱转化为对人民和祖国的承担。任何有雄心的作家都应当明白,文学是万古江河,在现在和未来的人心中奔流,当“我”站在这里,“我”的声音乃是属于这个时代,最终要汇入伟大的传统。反观当前的青年文学创作,不同程度地存在着以自己的个人感受代替人民感受的问题,甚至把文学创作变成了隔绝于社会生活的“暗室”和“隔音间”,进而陶醉其中、自以为这便是全部的世界与天地。拘泥沉醉于小我的“我”,与能够连结“我们”的“我”,二者之间存在本质性的区别。倘若过度沉醉于自我纠结、杯水风波,把自我有限的经历幻觉成社会普遍真相,把自我主观的想象指认为人生的本质,以致远离了广阔的生活、失去了对现实的关怀,社会与读者将很难对我们的作品产生共鸣、抱有热情,青年作家的创作之路很容易越走越窄。

真正的作家之“我”,不应被窄化矮化为题材内容上的自我凝视、自我纠缠、自怨自艾、自说自话,而应充分、雄辩地体现为作品风格的辨识度、原创力。伟大的作家为时代的风格赋形,优秀的文学作品,往往能体现出作者独出机杼的思考深度和表达方式,这才是作家之“我”的广阔天地。

也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文学必须坚守基本伦理,那就是:全力以赴地追求原创,不能满足于学习模仿,更不能止步于从经典中寻章摘句。现代意义上的读者,通过阅读认识一个作家时,在作家和读者之间,无形地预设了一个关于“我们”的契约,这个契约不仅是思想和审美的一见如故,更是一份心心相印的真诚,任何违反这种真诚的行为都会触发激烈的反应。因此,原创是写作的底线、作家的生命线,事关文学的尊严、创造的尊严、劳动的尊严,更事关读者的尊严。

问题二:越来越远的“生活”

“自我”问题,根子上还是“生活”问题。生活面的狭窄和生活经验的匮乏,是制约当下青年文学创作健康发展的重要问题。

生活视野变窄变远,并不是青年作家的“独属疑难”,而是一种普遍性的“现代病”,它与现代社会越来越高速的运转节奏、越来越精细的专业分工有关。但文学创作受其影响尤为直接。历史的潮汐涌动、时代的惊涛拍岸、社会的复杂结构、生活的万千气象、大众的呼唤诉求,本应是贯穿文本的重要动力,在有些作品中却显得隔膜,显得疏远。因为社会的“缺席”、因为总体性视野的“退场”,当下一些青年作家创作出来的作品,呈现出某种同质化倾向,甚至有较强的“制作感”。或是题材扎堆,或是手法雷同,或是体验同质。这些症状的背后,都关联着生活积淀不够、一手经验匮乏的问题。当写作者只知“坐下来”、不愿“走出去”,长期困于书斋、网络的“信息茧房”,写作过程就很容易被压缩为搜集资料、拼凑情节、循环生产的“流水线”,久而久之,甚至变成了用词句遮蔽经验,用技巧搪塞生活。“修辞立其诚”之“诚”字,有可能被其他概念所占用。

优秀的文学作品,从来都是从生活中“长”出来的,这是一代代作家从创作实践中得出的普遍经验。今天的特殊之处在于,数字信息时代的青年作家面临着与前辈作家完全不同的创作环境。打开电脑、手机,海量素材唾手可得;滑动屏幕、浏览网页,无数的故事扑面而来,甚至写作软件的开发也为今天的写作提供了前所未有的“便利”。正是在这样的便捷中,创作的隐忧悄然浮现。有些作品技巧娴熟、形式新颖,却读之乏味,思想单薄;有些作品紧跟热点、套用理论,看似观念前沿却空洞无物,缺乏生命质感;一些作者盲目追求高产、渴望名刊“曝光率”,写作的速度和数量上去了,分量和质量却下来了。文学本应具有强大吞吐吸纳能力和审美过滤机制,有包罗万象的容量,又有提炼升华的本领,但事实上我们远未做到。所以人们常会感叹,生活比文学更精彩。将“映像”当作“本体”,用“浏览”代替“体验”,这种创作习气之所以出现,本质原因还是作家经验储备有匮乏。要解决这种问题,最根本的方法就是回归创造力的源头:生活。

里尔克在给青年诗人的信中谈到,“每个真实的生活都比那些虚假的、以艺术为号召的职业跟艺术更为接近。”作家不是“码字工”,他首先是生活中的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而真正的生活是有深度、广度和复杂面向的,艺术作品是创作主体充分沉浸于生活、全身心投入生活后的生命结晶。今天的青年作家见多识广,但有时也需要扪心自问:对于生活,我们是否依然保持着一个真正作家的强烈好奇与热情?对于这片土地,我们又有多少人还能饱含着艾青眼里的那种“泪水”?我们是否因“文学创造者”身份而抱有优越心态,远离人间烟火,高高在上,甚至在自我与他人、自我与社会、自我与生活之间,人为设想出某种对抗和抵触的关系?

对生活的热情,就是对生活着的人民的热情。习近平总书记指出,“生活就是人民,人民就是生活。”青年作家要学会去拥抱具体的人。只有从每一个可触可感的鲜活个体身上,我们才能感受到真实的力量、生命的力量;只有通过具体的经历和人物,写作者才可能理解人民的生存境遇、思想情感、坚韧奋斗、朴素理想,文学才能艺术地展示时代生活的广阔内容和丰富维度。恩格斯在致斐迪南·拉萨尔的一封信中谈到,理想的文艺应该“具有较大的思想深度和意识到的历史内容”。青年作家也要从具体的人出发,穿透生活的表象,从人潮人海的纷繁面孔中,辨认出“精神的化身”,提炼出“历史的品格”。不走出书斋、不走向生活,这一切就难以实现。对于文学创作而言,“深入生活,扎根人民”,从来都不是一句空话。

问题三:急于求成的“认可”

当今时代,传媒发达、信息密集。看起来,青年作家的成长路径比以往任何时代都更宽广、更便捷,但事实上,速度的助推也可能形成另一种的伤害,信息的簇拥也容易让人失去冷静。青年作家在取得一定成绩的情况下,如何力避功利、克服浮躁,始终保持人格上的质朴、心态上的平和,是另一个值得注意的问题。

文学是一条光荣却清苦的道路。没有“板凳坐得十年冷”的决心,没有耐住寂寞的默默坚持,不可能在这条路上走远。今天选择走文学这条路的青年,其初心大多都是因为热爱。在行走探索的过程中,可能也会收到来自文学的种种鼓励与回馈,有来自同伴的温暖,有来自行业的认可,可能还会获得现实的种种名利。在这种时刻,叩问和反思尤为必要:我们热爱的是文学本身还是文学的附加值?在肯定、赞美、名利诱惑面前,我们的心态是否依然清澈平和?面对随时可能到来的褒贬反转、得失变化,我们能否保持淡定和坚强?

越是志存高远的作家,越能保持创作的纯粹性和宽广的平常心。但今天的文学现场,浮躁之风仍然存在。针对“浮躁”问题,习近平总书记曾语重心长地讲过这样一段话:“大凡伟大的作家艺术家,都有一个渐进、渐悟、渐成的过程。文艺工作者要志存高远,就要有‘望尽天涯路’的追求,耐得住‘昨夜西风凋碧树’的清冷和‘独上高楼’的寂寞,即便是‘衣带渐宽’也‘终不悔’,即便是‘人憔悴’也心甘情愿,最后达到‘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领悟。”克服浮躁心态,保持耐心和定力,这对于青年作家来说格外不易,却格外重要。

摆在我们面前的一种情形是,有些青年作家写作生涯刚刚开始、创作视野还未打开、艺术观念远未成熟,就主动或被动地嵌入了某些未必妥当的标签、身份,有时还会被揠苗助长。这反映出当下文坛对“青年才俊”的强烈饥渴,却很容易使“好心肠”诱发“副作用”。面对各方面抛来的橄榄枝,有些青年作家不能沉心静气,而是每天“着急写”,希望“赶快发”,对“回馈”的预期越来越高,由此导致文本品质下降、个人心态失衡,甚至自我形象受损。这种情况的出现,不能都责怪青年作家。正视青年作家的成长问题,文学的创作、出版、传播机制也必须做出变革。在满怀热情发现新人的过程中,要真正打开视野、敞开胸怀,防止出现思维固化、路径依赖,更要警惕“内循环”“小循环”“微循环”的问题。只有打开视野、革新观念,才能力避同质化推举、趣味性圈定;只有敞开胸怀、秉持公心,才能防止功利性选择、圈子化吹捧。

由此,一个更深层的命题是,应当如何理解“认可”本身。今天青年作家们在意的种种“认可”,在相当程度上,其实是行业“内部”的认可。驾轻就熟的宣介推举、不同层级的奖项榜单、热闹非凡的作品排行……这些认可固然重要,但创作如若止步于此,显然是舍本逐末。读者声音、人民阅卷、社会反响,是最不应该被搁置、被忽略、被遗忘的。对一位作家来说,最大的鼓励和褒奖,是自己的文字能够抵达许多不曾相遇的人,并从那里获得真诚的热爱。读者的认可,读者的信任,是支撑一位作家不断写下去的本质动力。这个话题深究到底,其实只有一句话,那就是“我们究竟为谁写作”。想清这个问题,作家的心态就不会乱。

一夜成名的捷径幻想和追求曝光率的功利心态,不符合文学创作规律。心态浮躁,渴望速成,貌似高效却隐患巨大,其实最不划算。当创作灵感枯竭时,当创作素材短缺时,就应该允许自己慢下来,甚至停下来。暂时的停顿是为了更好地出发,这是一种自我充电的过程,可以让写作者静下心来,向生活学习、向人民学习、向经典学习。回望文学史可以发现,没有哪个作家是可以持续创作、不断输出的,几乎所有人都会经历困顿、迷茫、瓶颈、枯竭,都会经历挫折与失败、后退与反复。然而,越是这样的彷徨时刻,越能考验一个作家的品质与定力,越能见出作家的品行和操守,也越能证明作家对文学的本初之爱。跨不过这道坎,没关系,文学选择之外还有更宽广的生活;跨得过去,作家迎来的便是艺术上的蝶变。

问题四:创新之“困”的突破

创新突破,是文学发展的内在要求。一部文学史就是一部创新史,任何有雄心壮志的作家,都要向历史和读者证明自己独一无二的创造性。然而,今天的青年作家正面临多个层面的创新之难:一是超越前人之难,二是超越自己之难,三是超越AI之难。

先说超越前人之难。每一位作家,都是从文学爱好者成长起来的,都是在对前人作品的广泛阅读和手不释卷当中开启文学道路的。喜爱乃至崇拜文学大家,是很多青年作家走上创作道路的直接推动力。在喜爱与崇拜的基础上,写作者会自觉或不自觉地模仿对象作家。这种模仿,可能是显而易见的意象、词句、修辞、语法上的相似,也可能是较为内在的主题、结构、叙事上的相仿。此类作品,往往称不上成熟,甚至未必算独立,更多是学习练笔的产物。

当作家继续成长,熬过了学徒期、练笔期,他就会走向与前人的对抗期。模仿前人的冲动,会转化为超越前人的焦虑。超越前人,谈何容易。这是一场场拳拳到肉的搏斗,是一次次呕心沥血的突围,是作家精神强度、艺术技艺和语言天赋之间的跨时空角力。只有在对前人和经典的超越当中,新的文学经典才能真正确立。因此,每一个当代作家,既是站在文学巨人的肩膀上,也是活在文学巨人的阴影里。摆脱影响、克服模仿、超越前人,是每一代写作者都难以规避的“影响的焦虑”。但这种焦虑也如大浪淘沙,会把真正的作家淘洗出来。

再说超越自己之难。这里的超越自己,不单指超越自己的前作,更是指整体性的超越,包括超越自己的文学视野、艺术观念、经验限度与写作程式。这种超越里,包含着自我质疑、自我否定、自我扬弃。当今一代青年作家,普遍接受了很好的教育,拥有丰富的知识积累、全球化的写作视野、较高的思维水平和出色的语言表达。在这样的基础上,更应当保持包容的心态,抱有自我革新的自觉,避免陷入任何形态的自我固化或思维执念。青年作家应当保持海纳百川的开放性和刀刃向内的否定性,克服机械复制、修辞轮转的技术主义;应当对真实的爱与真正的疼痛开放,克服无病呻吟的虚无主义。

自我超越是重要的,也是极富难度的。创造的乐趣恰由此来。文学强调“无中生有”,写作的奇妙就在于从“无”中不断抓取出“有”。由此延伸,把过去的自我“清零”,再不断地自我创生,最大的“无中生有”,其实莫过于此。

还有超越AI之难。数字化的冲击远未结束,智能化的浪潮已经到来。无论我们欢迎与否,AI介入文学,已经成为显在的现实,“硅基文学”已经遍地开花,某种意义上也正泛滥成灾。人类作者的内部矛盾还没有解决,人类智能与硅基智能的外部矛盾又开始滋生。在给文学系统带来新质生产力的同时,数智化浪潮无疑加剧了当前文学创作的复杂境况。从作者层面看,AI动摇了人类作者的绝对主权。AI生成的诗词、文学评论、网络小说等,在综合与融会能力上已经相当成熟。很多诗人、评论家、网络作者都感受到了正在逼近的“替代危机”。从编辑层面看,投稿邮箱里出现了大量AI生成作品或人机共创文字,其中潜藏着对他人作品的改写、融梗甚至照搬,这给编辑审核工作带来了巨大的麻烦。在AI面前,人类作者创作的必要性和优势是什么?人类对AI的应用边界到底在哪里?未来的文学形态将发生怎样的变化?我们如何把人类最独特的优势——日新月异的生活和千姿百态的情感——同AI的语料优势、算力优势结合起来?这些,都是人工智能时代的创作语境和全新命题。面对AI,积极拥抱、为我所用是必要的,但作家的写作决不能被AI的力量牵着走,不能在种种写作软件面前迷失自我。

真正具有创造性的文学写作,是艰难的,也是单纯的。艰难,是因为每一字、每一句,都是作家心血的凝结。单纯,则因为创作是“情动于中而形于言”,是“我手写我心”。青年作家处在创作力最旺盛的时期,也处在写作生涯最困难、最艰苦、最迷茫的时期。文学艺术的伟大与残酷,一个鞭策他,一个鞭打他。承受这双重的力量,是成为一个真正作家必得经过的考验。

高尔基曾经用一句话,寄语由他支持和组织的青年文学社团“谢拉皮翁兄弟”:“你好,兄弟!写作很难!”

是的,写作很难,如历火炼——但真金不怕火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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