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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人民的学生 让青春在新时代的广阔天地绽放

来源:文艺报 | 罗建森   时间 : 2024-0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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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是历史的主体,也是文学表现的主体。习近平总书记始终把人民放在心中最高位置,要求文艺工作者“要虚心向人民学习”,“诚心诚意做人民的小学生”。新时代文学是以人民为中心、激励人民创造美好生活的文学。只有在人民丰富生动的生活创造中倾听他们的声音,体察他们的情感,才能洞悉生活本质、把握时代脉动,不断推出具有深沉力量和隽永魅力的精品力作。

6年来,广大青年作家把深入生活、扎根人民作为根本立场和方法,走出方寸天地,走进人民生活,表达人民心声,从人民群众的伟大实践和丰富多彩的现实生活中汲取营养,热情观照人民的生活、命运、情感,真诚反映人民的心愿、心情、心声,奋力书写生生不息的人民史诗,让青春在新时代的广阔天地绽放。

讲述生动的时代故事,致敬故事背后的人民

优秀的文学作品从哪里来?从生动鲜活的日常中来,从人民的奋斗实践中来。一位出色的作家,需要拥有一双敏锐的眼睛,去观察身边的每一处细节,在日常中发掘伟大,从人民丰富多彩的生活与情感中汲取讲述中国故事的灵感。

作家索南才让常年生活在青海牧区,12岁便辍学放牧,之后又经历过工人、保安、配菜生、铁路护路工、兽医等多种职业。尽管只接受过短暂的学校教育,但他凭借自己的不懈努力,走上写作之路,并获得第八届鲁迅文学奖。对草原文化的深厚感情和对牧民生活的深刻理解,让他的文字充满了独特的风格与气息。

索南才让谈到,一个人的生活就如同他的年龄,青少年时飘摇而轻逸,有一种飞扬的姿态始终在身上,这是因为生活的“轻”在身上;年龄在长,生活也在发生变化,朝着更为深厚的方向移动。“阅历的增加让生活厚重起来,轻飘飘的生活过去了,有份量的生活开始体现。”而在他几十年的牧区生活中,有一个兴趣从来没有改变过,并且随着年龄的增长而越发浓厚,那就是倾听别人的故事。

“我很愿意去听一些特别会讲故事、会讲述自己过去经历的人说话,我会听得痴迷,仿佛在看一部影片一样。可是我真的是在听故事吗?不是,我是在别人的生活中体验自己的生活。我在为自己打开更多的可能,让我自己的生活变得更加丰富和精彩。”索南才让谈到,每当有人说出他沉甸甸的生活故事的时候,“就仿佛在向我倾囊传授一些东西,我从中挑挑拣拣,或者索性全盘接受。而当我摇身一变,开始用笔写故事的时候,这些故事会统统来到我的笔下。他们和我的生活紧密扎实地联系在一起,我在讲述我的故事,也在致敬故事背后的那些生活和人民”。

同样获得第八届鲁迅文学奖的董夏青青常年关注军旅题材,尤为关注边防士兵的生活经历。在新疆工作的十年间,她多次深入边防一线,与边防官兵共同生活,这些经历成为她文学创作的重要源泉。对她而言,部队生活是一座值得深入书写和挖掘的富矿,蕴藏着无数的故事。

“在今年的一次采访中,我认识了一位扫雷排爆大队的老班长。老班长是云南临沧人,皮肤很黑,他自嘲说老家镇上的男人都是自己这种黑皮。可他带出来的一位年轻军士却说,从班长以前的照片来看,他并没这么黑,是长期和火药打交道熏黑的。比如,一次修路施工爆破作业后,老班长发现有火星子落到了附近的树上,于是蹭蹭爬到3人张开双臂都环不过来的十余米高的大树上探查。老班长爬上爬下七八趟,用随身携带的水壶浇灭了火星,年轻的军士发现他整个人从头到脚都黑得发亮了。老班长还曾救过这位军士一命:一次执行排雷任务的过程中,军士在经过雷场的一处地段时,探雷器响了,但当他再探,探雷器又不响了。军士正准备通过,却被老班长从一旁拦下,说探雷器虽然没动静了,但直觉告诉他这地方有问题。军士觉得好笑,说探雷器这么灵敏都探不出来,能有什么问题?但老班长坚持让军士站开,拿探雷器对着附近的信号源仔细探了近半小时,最后终于探出一枚金属含量特别小的M14地雷。军士说,他以前觉得自己是大学生士兵,头脑和身体都很拔尖,是老班长让他放下虚荣,承认经验的宝贵。”董夏青青谈到,自己在写作时经常会回想起像老班长和军士这样的战士的故事,正是这些从实地中“捡”来的生活,让人们的心弦为之久久颤动。

洞悉生活百态、深研文学技艺,巨大的宝藏就在人民之中

文艺创作方法有一百条、一千条,但最根本、最关键、最牢靠的办法是扎根人民、扎根生活。随着乡村振兴战略的推进实施,越来越多青年作家积极响应号召,深入基层,投身到山乡巨变的广阔实践中。他们从中汲取灵感与养分,进而深化和丰富自己的文学创作。

“深入生活、扎根人民,短短8个字,每个人对它们的认知和感受都是不同的。对我而言,这8个字不仅明确了文学创作的基本遵循,同时也是一份人生的信守。”《人民文学》杂志副主编陈涛如是说。

9年前,陈涛被选派到甘肃省甘南藏族自治州临潭县冶力关镇挂职两年,之后相继创作出版了《山中岁月》《在群山之间》等非虚构作品,并获颁全国脱贫攻坚先进个人。他谈到,那时在镇上,每天忙时做事、闲时看书,过得非常充实,“当时做得最多的一件事,就是坐在镇政府院子里的那棵核桃树下,跟不同的人聊天。之前在生活中长期形成的高速运转的状态一下子慢了下来,也只有在慢下来之后,才得以品味到生活真正的味道,学会在生活的内部去生活。当我越来越了解当地的民情,以及当地朋友的思维与表达时,我也就越来越沉默,不断提醒自己少说多看。为什么呢?因为当一个人真正融入生活的时候,才会发现自己的无知,以及自己在做判断时的自以为是。”

虽然挂职期间的日常工作和文学关联不大,但也正是这种暂时性的脱离,让陈涛得到了重新审视和省思文学的契机,让他的文学观念发生了松动乃至重构,“我也愈发信服柳青先生所讲的,作家要进三所学校,分别是生活的学校、政治的学校和艺术的学校。一个优秀的写作者,不仅要洞悉生活百态,还要明晓国情时政、不断深研文学技艺,唯有如此,才能不断创作出更好的作品”。

“2018年,我到晋南农村挂职锻炼,后来又驻村帮扶,接着走遍了山西的贫困县进行采访。在这个过程中,我惊奇地发现,以前我视若珍宝的那些写作素材,在广阔的生活天地中,原来比比皆是。”谈及自己过去的基层工作经历,山西省作协副主席杨遥回忆道。

在吕梁临县的一个小山村,杨遥见到了一位“80后”第一书记,她在讲完自己怎样和村民一起过生日、怎样帮他们拍全家福的故事后,漫不经心地说:“我们村的村民可喜欢我哩,每天唱歌夸我。”临县盛产伞头秧歌,杨遥问她是否有现成的,她马上打开手机放出几段歌曲。“这些农民自己作词的歌曲并不算优美,但它们质朴动人,歌颂和赞美的都是普通人。我刹那间被击中了,觉得这是小说的好细节。后来我以她为原型,创作了长篇小说《大地》。”在革命老区武乡,杨遥等人在采访时被当地居民包围,“他们每个人都支起手机,直播我们采访的过程,采访者成了被采访者”;岭头村有一位妇女,过去从来不用智能手机,做微商后不会用拼音打字,只好买来拼音挂图自学。她最远将小米卖到了非洲多哥;有西藏的顾客买了她的小米说不好吃,她认为是水质问题,让顾客用矿泉水来熬稀饭……这些细节都被杨遥写进了小说《父亲和我的时代》。

“新鲜生动的素材扑面而来,每一个都如此独特。”腊月二十三,山西静乐县万国工坊的工人们干得热火朝天,给美国的自行车服、加拿大的沙滩裤、德国的滑雪衣做代加工;偏关县的扶贫车间机器轰鸣,是在给蒙古国生产防护服;一名来自吕梁的护工,努力学习各种技能,想每年去一个国家当月嫂……杨遥表示,生活和生活是如此不一样,“只有深入之后才会发现,巨大的宝藏就在人民之中”。

记录生活、讲述生活,不仅是憧憬和梦想,更是职责和使命

新时代取得的历史性成就、发生的历史性变革,为文学创作提供了极为肥沃的土壤,也为广大作家深入了解生活、做人民的学生提供了多元化的方式和路径。作家们既可以深耕某一领域,持续挖掘和书写,也可以在不同身份、不同职业间辗转腾挪,不断丰富自己的生命体验。

从2004年至今,作家吕铮以每年一部的速度,创作了《三叉戟》《打击队》《名提》《猎狐行动》等20部长篇小说,这些小说大多与基层警察的生活有关。吕铮表示,自己是一名业余创作小说20年的写作者,也是一名从业24年的普通警察,“为了写好这些警察故事,20年来,我一边当战斗员,一边当记录员。如2014年至2016年,我完成了两部‘猎狐’题材作品,期间我以每周一篇的频率,实时对公安部‘猎狐行动’相关的人物进行采访,记录故事;又如在写作《三叉戟》前,我采访了数十位基层一线的老民警,倾听他们的经历和心声,最后塑造出了崔铁军、徐国柱、潘江海等人物形象。而在为新作《打击队》收集素材时,我也采访了众多一线的派出所民警”。

吕铮谈到,《打击队》聚焦的是基层民警办案的故事,写作初衷是向广大读者展现公安机关当下“破小案,保民生”的鲜活场景,“当下抢劫、故意伤害等‘接触类犯罪’在逐年减少,电信诈骗、网络犯罪等‘非接触类犯罪’则逐年增多。为适应时代需求、维护社会平安稳定,‘破小案,保民生’成为基层警察光荣的职责和使命”。在积累素材的过程中,吕铮听到这样一个故事:一位70多岁的老人到派出所报案,说自己丢了一辆自行车。那是一辆骑了几十年的老车,早就不值钱了,但对他而言却意义重大——他曾有个恩爱的老伴,相濡以沫几十年,后来不幸得了癌症,老人就是用那辆自行车驮着老伴去医院治疗,风里来雨里去。老伴走后,那辆车不能再骑了,锈迹斑斑地停在门口,但每当看到它,就像又见到老伴一样。这段讲述让基层民警们动容,他们全力以赴,仅用一天时间,就帮老人追回了自行车。老人含泪送去一面锦旗,上面写着朴实无华的几个字,“人民警察为人民服务”,这是对办案民警的最大褒奖。

“像这样的故事还有很多,它们感染着我,激励我不断前行,同时也让我明白,只有深入到生活之中,热爱人民,做人民的学生,才能写出紧跟时代、贴近现实的作品,才能把更多中国故事讲给读者和观众。这已不仅是我的憧憬和梦想,而是逐渐成为我的职责和使命。”吕铮说。

作家大头马也曾有过当警察的经历,但与吕铮不同,她不是专业的公安干警。长期以来,她一直以搜集素材的名义,深入各行各业体验生活,为自己的小说创作寻找契机和灵感。她在公安局刑警队实习过3年,在红山动物园当过饲养员,做过网约车司机……具有丰富生活经验的她,始终对未知的事物抱有强烈的好奇心。

“‘做人民的学生’,就是要把抽象的人民具体化,具体到每一个鲜活生动的人。写作者要自觉去和更多的人接触,去深度感受人与人之间的联结。”在一次次的体验和学习中,大头马切身体会到了不同生活的丰富内涵。“有一次我弄丢了家里的信箱钥匙,请开锁师傅来开锁,因为觉得他技术很厉害,所以我问他能不能收我当徒弟。没想到师傅告诉我,学开锁之前,首先要学会怎么做人。”这让她意识到:“无论从事什么职业、做什么事情,品德总是第一位的。”在她看来,作家的工作实质上类似于信使,作家不仅是讲故事的人,更是现实生活的记录者和传播者。

时代不断变迁,社会不断发展,但无论怎样变化,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创作导向,坚持深入生活、扎根人民,始终是广大作家尤其是青年作家坚定不移的选择与坚守。在中国作协“作家定点深入生活”项目近6年来的400余个入选项目中,年龄45岁以下的作家占比超过了四分之一,并且呈现出逐年增加的趋势。

时代沸腾,生活火热,广大青年作家正在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践行着为时代放歌、为人民写作的庄严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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