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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婷:街头彷徨的老人

来源:长沙晚报   时间 : 2023-1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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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小区大门,远远看见一位老人在公交站那彷徨,她几次走到一个年轻女孩的身边,但女孩一直在玩手机,直到上了一辆黑色轿车,眼睛也没有离开过手机。老人又看了看另外的人,一个中年男人,一个青年男人,心事重重地抽着烟。老人看了他们一会,没有开口。正是上班早高峰,街头车水马龙,行色匆匆。待我经过老人身边时,特意放慢了脚步。也许是见我微笑着,老人大胆地问我:“美女,请问电力小区在哪?”

我真的一时想不起来了。我说我不知道这个小区,应该就在附近吧,这样,您打车只需几元钱,司机会把您送到电力小区。老人不说话,有些犹豫,看样子她不想花这几元钱。要赶着去上班,我往前继续走,走了几十米又不由回到老人身边,说,您有电话吗?她说有的。这时电话刚好响了,她赶紧接了电话,没等老人说话,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声音大得惊人,老人嗫嚅着不知说什么好。我说您把电话给我好吗?老人如释重负般把电话给了我。

听声音,电话那端的人并不年轻,且很不耐烦。听到我的声音后,她只问我老娘在哪里?怕她找不到她妈妈,我就问她住在哪里?她说是电力小区没错,其实就在移动办公楼附近。我立马明白了,于是说,那我把你妈妈带到桥头大酒店吧,你赶紧来接她。她这才心平气和地说了句:“好的,谢谢!”

我对老人说,您跟我走,我带您到桥头大酒店,你女儿会来接您。到桥头大酒店不远,边走边跟老人聊天,得知已经88岁高龄的她一直住在市里儿子家,前几天自己坐车来到县城的女儿家。今天想吃萝卜炖鸭子,就独自出来买萝卜,没想到买了萝卜后搞不清楚方向了。其实她女儿住的地方离菜市场就200米远的样子。我把她带到桥头大酒店门前,可她女儿却还没有到。老人惶恐起来,那样子像极了一只老得不能飞翔的鸟,迟缓、惊慌。我说您千万不要走动了啊,待会您女儿找不到,您又会走丢了……我不能陪您了哦,要迟到了。这时,酒店的玻璃门突然打开,从里面蹦出一可爱的男孩子,冲上前一把抱住老人说:“奶奶你以后不管到去哪里,都要对我说一声啊!幸亏找到你了,你要是走丢了,一家人都会急死的呢!”老人冲男孩笑了笑,开心地说了一句:“嗯……好!”

我横穿过马路后,回头看了老人一眼,她停在那没走,正眼巴巴地看着我。我对她挥了挥手,猛然想到自己的母亲,眼泪哗地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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