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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游岐山有诗兴

来源:甘璐   时间 : 2021-0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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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胸藏文墨,腹有诗书,自然是一件令人心旷神怡的事情。当你品读一首诗歌,便是在漫漫书香中云游四海,感受作者的情趣与志向。户外活动则是一种日常休整和放松心灵,卸下城市生活之重,感受登山过程中的美景和悠闲,体悟“会当凌绝顶”的成就感,还有登高望远时豁然开朗的心境。当它们碰撞到一起,又会带来怎样奇妙的感受呢?

  新年的第一个周末,天气格外地好,太阳一早照射着窗棂,属于冬日的严寒似乎不见了踪影。在伯伯的召集下,我们二三十名诗歌爱好者,驱车前往衡南县岐山国家森林公园,开展一场爬山吟诗之旅。

  其实去岐山之前,我对于它的大名早有耳闻,只是没有机会来看看。岐山又名凤凰山,因为它像一只振翅欲飞的凤凰,逶迤数十里原野,由二十八个景点组成。山上有植物四五百种,是我国珍稀的植物基因库和标本园,中外专家认定是我国南方唯一保存完好的原始次森林区,早几年被评为国家森林公园,前年又入选“中国森林氧吧”榜单。岐山的人文景观也颇负盛名,据说“万寿仁瑞寺”匾额是清末光绪皇帝御赐的。寺外的36座汉白玉塔林和普同塔,懒放和尚、恒志禅师、八指头陀这些高僧大德,更给这座佛教名山增添了许多掌故。同行的诗人陈学阳曾作《自题岐山八景》,道尽了这儿风景之美:“腰藏古刹越千年,白竹山中霭晴烟。仙翁对弈石盘上,神蛙修炼岩洞间。凤凰谷涧莺语细,双板桥水白鹭环。静观塔林尘嚣去,鹅岭放眼揽万川。”

  去岐山的交通十分便利,距离衡阳市区不过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沿着G322国道到了鸡笼街,再往右一拐,十几公里的道路非常宽敞,甚至比国道还要好走得多。沿途的农家高低错落,青山绿水,白墙黑瓦,就像水墨画一样好看。

  登山之前,大家在山下的墟场集合,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抬头寻望山尖。只见满山的翠绿层层叠叠,树高林深,郁郁葱葱,隐约可见山间的小道。整座山虽然不是特别高耸,但和其他山峦呼应着向远方奔去,山脉绵延起伏,显得气势磅礴而有欲飞之感,让我迫切地想要钻进山中一探究竟。

  沿着凤凰谷往山上攀登,这是一个占地几百亩的深谷,位于岐山国家森林公园的核心区域。现在正是严冬季节,可在这儿一点也感觉不出枯寒,满眼都是翠绿的树木,只不过没有见到花朵。沿着麻石台阶拾级而上,非常干净清爽,不染一点尘埃。路边溪水潺潺,两旁古树参天,又有鸟儿问答,时有人声啊啊。凤凰谷中的负氧离子含量极高,清新的空气夹杂着青草和泥土的清香包裹着旅人。我贪婪地呼吸着,惬意和轻松蔓延到四肢,整个人的步伐都轻快起来,忘记了城市的喧嚣与忙碌,心情放飞在青山绿水之间。

  除了我们这支队伍,游客甚少,我们便独享了这份宁静,一步步地走向森林深处,仿佛沿着它的血脉,触及它的心脏,一点点感受着它的灵魂。青石板路左右的许多树木,都有两百年以上的树龄。曾见伯伯的博客有《衡南岐山的古树名木》,说是有维管束植物183科629属1034种,其中国家二级重点保护野生植物8种,主要有国槐、樟树、皂荚、桑树、榉树、闽楠、麻栎、粗糠、榔榆、金荞麦、野大豆等。石径山道与森林美景完美地结合在一起,每走一定的距离,路边都会有“谁放火,谁坐牢”这样有趣的警示牌。其实这儿的原始次生林保护得相当好,金色的阳光从枝叶重叠的缝隙中倾泻而下,但是不晃眼睛,却把飘荡着轻纱般薄雾的林间映照得通亮。

  仁瑞寺的法师听说伯伯来了,虽然之前他们并不相识,却是赶紧出来迎接,陪着我们到处转悠。这座寺院历史悠久,数度兴废,现在又在重修,看来一时半会儿还完不了工。我对它的历史并不了解,也没有看到寺中秘藏的佛经,只听到他们在说千人锅的传说。不过,从年长者虔诚的脸上,我能感觉到岐山神秘的宗教色彩。站在山门那儿,眺望山下烟雾笼罩的乡村,可将美好的景观尽收眼底,有“一览众山小”的慨叹。

  净心林前是一块宽敞的大坪,我们不约而同地围成一个半圆形,开始了今天的主题活动,以此迎接欢乐吉祥的新年。《每日一诗(2021年卷)》有365首诗,伯伯从中挑选21首,也是对应21世纪、2021年。那些名家对于我来说比较陌生,也比较遥远。伯伯的诗是《过耒水见蔷薇花开》,另外陈琼博士有一首《登熊罴岭》,伯伯说这两首与我们衡阳有关。伯伯曾经写过一首《岐山庵子》,因为不在这本书中,也就没有安排朗诵。

  朗诵是一门高雅的艺术,不仅要让听众领会朗诵的内容,而且要使他们在感情上受到熏陶,充满对生活的激情和对美的向往。虽然有人显得紧张,有人很是谦虚,但是看得出来,所有人都是有备而来。他们有的用一口标准的塑料普通话,有的还带着稚嫩的童音,也有直接用当地方言朗读的,衡阳师院一位女教授是用流利的中英双语朗诵的。但相同的是,朗诵者都借诗歌倾诉了自己的思想,饱满的情绪清晰地传达给了每一个人,吸引了每一只幸福的耳朵。在场的法师频频点头,他的脸上一直荡漾着笑意。其他许多休闲的游客在旁边凝神倾听,也与他是一样的表情。一个小时多一点的活动中,气氛既轻松又活泼,每个人都做到了最好的自己。蓝天下阳光普照,但山上的风还是有些清冷,而我们却在诗歌中感受一年四季,也是别有一番风趣在人间。

  我朗诵的是旅居新加坡女诗人舒然的《南国冬月》:“阳光宽抚每一片叶子/它们顺从地生长且咄咄逼人/紫荆花高高地璀璨枝头/坚守一生豪放的准则//镜湖含笑,感恩的情怀/坦荡地将大爱铺陈/接纳天空赋予的一切/它的胸襟写满良善和安详//穿梭的青鸟,姿态优美/此起彼伏的言语,格外动人/南国的冬月盛景如夏/色彩繁茂,翠绿耀眼/思念一旦如潮迭起/便有大雪纷纷飞落”。诗人用精彩的语句将冬日暖阳的景象,在我们的眼前徐徐铺展开来,如同一幅长长的画卷:洒在林间的阳光,在枝头绽放的紫荆花,宽阔的湖面上方,有空中穿梭的青鸟与飘落的雪花。她将自己的感触藉景抒情,融入了一个个空旷的意象。朗诵的时候,我一字一句,时不时地停顿,最后一个字结束,一种喜悦感油然而生,对这首诗的感受又增添了几分。我是最后一个朗诵者,当伯伯宣布活动结束时,掌声回荡在山间,连树上的鸟儿都被惊飞了。

  初次游岐山,并且参加很快在国内有了影响的新年诗歌朗诵会,对于才从大学校门出来、刚刚参加工作的我来说,真是人生一次幸运的际遇。我最大的感受就是要让生活充满诗兴与爱意,正如荷尔德林所说:“人,诗意地栖息在大地之上。”

  (载于《衡阳日报》2021年1月24日回雁文学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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