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新湖南 • 湘江副刊 时间 : 2025-0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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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前辈梁瑞郴说:“张雄文是研究粟裕最为客观准确的专家之一。”另一大家邓宏顺则说:“我作为粟裕家乡的作家,常听到的一句话是:张雄文写粟裕写得最好!”
张雄文写粟裕最火时,已出之书接连加印、再版,印数达10余万册;出版社纷纷上门约书稿,一连便是六部,三个上将与三位同为将军的开国将帅后代给他题写书名或作序。
张雄文最兴奋的还是粟裕夫人楚青的肯定。第一部书由人民出版社出版后,他给北京雨儿胡同的楚老恭谨寄呈一本,很快收到了热情洋溢的回信:“我将这本书放在我的床头枕边,常在睡眠前阅读,倍感内容充实而真实,将永作留存了!”
张雄文不只写纪实,大学期间在某省刊发表第一首散文诗后,散文、诗歌、小说、评论写作都有涉猎,成就也颇不俗。我喜欢张雄文独具风格的散文,尤喜发《人民文学》的《白帝,赤帝》一文。其文围绕白帝城拨动历史琴弦,从古老的少昊、太昊传说,到周王室的兴衰、汉高祖的豪情、王莽的野心、公孙述的执着,再到刘备的悲壮,他犹如一位吟游诗人,营构了一幅幅自然与人文交织的诗意画卷,令读者步入一场欲罢不能的心灵盛宴。此文豪放而不失婉约,可谓深得我心。
作为张雄文多年的同窗,我知晓他当年颇顽劣的“老底”。某堂语文课前的课间,他将教室门半掩,顶部横置扫帚,打算敲打进来的同学。不想捧教案的语文老师先进,门一推,被扫帚砸个正着,一身尘灰,狼狈不已。某次作文课,窗外大雪纷飞,老师布置写篇雪。不到10分钟,张雄文便上讲台交卷。老师略一扫,将课桌猛一拍:“都停下来,听我念!”原来张雄文未按套路作文,而是写了首七律,老师非但未怪,反而赏识有加。多年后,同学相聚都会聊此趣事,可惜诗记不全了:“一夜西风送寒潮,江山飞絮换新袍”“沁园春曲吟罢后,谁做知音颂雪飘”。
张雄文还有几桩轶事,令我印象深刻。一是上大学中文系时各门课程,他独钟古代文学。其余无论哪门课,他都带上《古文观止》,不管讲台上老师如何激情四溅,天花满室而舞,他只埋头记诵、批注自己所带经典。后来,他能用文言写人物传记,也就不足为奇了。二是他受老乡曾国藩影响,每天必写日记,至今不辍,单某一年的日记便有24万字。令他遗憾的是,他保存了不少青春记忆的几本大学日记,因去外地后放老家柜子,被父母当废纸卖了,他如失至宝,沮丧良久。多年后的同学会上,他向某女同学表白昔年情愫,大家起哄要证据时,他喟然而叹。三是他信奉前人的“不动笔墨不翻书”,读书时喜欢在字里行间做批注,单一部原本70余万字的电子版《红楼梦》,他读完后字数达到了百把万,多出的近30万字,都是他灯下日积月累批注的内容。用功如此,他能“雄于文”,良有以也。
黄永玉说:“一个士兵不是战死沙场,便是回到故乡。”少小离家的张雄文,对故乡也一样未曾忘却。他发表的许多篇章,都写到湘中那个叫麻溪的古镇:麻溪河、风雨桥、庵堂山……这里是他的先祖们划着毛板船奔赴汉口的起点。数百年历史的风雨桥曾一度被毁,改修为石拱桥,他痛惋不已,写了长文纪念。文章发出后,被村里老少疯转,也促成风雨桥后来的恢复如初。他还受父老委托,请文坛宿将谭谈题写桥名,悬于新桥头。老家修牌楼,他又欣然遵嘱撰写对联镌刻其上。村里修功德碑后,他还写了《麻溪村功德碑序》,以洋洋洒洒的骈文,盛赞乡贤们的善行义举,被碑刻于道旁。最近一次与家乡交集,是他应父老之邀,给河边新修的亭子取名“踏浪亭”,并撰联:“稻浪千层,清香飘渚岸;烟波万里,壮气溢英豪。”家乡有了新的人文景点,他颇为欣慰。
我工作和生活一直在湘中小城,曾多次陪返乡的张雄文在麻溪河边漫步。而今花红柳绿,溪水淙淙,我期待他再次归来,就着麻溪的清风明月,一同把酒论文。
(作者系中国作协会员,冷水江市作协副主席。张雄文系中国作协会员,株洲市作协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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