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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驰旷野有神闲——序 《行影河山》第三集

来源:龚道国   时间 : 2015-0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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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部摄影集子,是罗毅先生深入克什克腾的创作结晶。在踏访一系列名山大川之后,他径直去了那片蒙古高地的旷野。那里地广人稀,更乎自然本色。那里纵横浩荡,出没过公元1211年成吉思汗最初的影子。在时间上,他避开青翠欲滴的八月,让出“风吹草低见牛羊”的盛荣,毅然选择冬春之交,走向广阔的雪原,领略零度以下厚重而旷达的另一种风景。他用摄影的图形语言,对话连绵的雪、冰泽的河、银白的树、铿锵的石头,凝视那里清心的牧民、自在的羊群和奔马。冬日的阳光温暖着行程,天空的纯蓝提供了背景,春色开始若隐若现,从高原深厚的底蕴里,不时有所升腾。雪莱问于《西风颂》,“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其实这部摄影作品告诉了你,胸怀广大,才能体察精微;告诉你,认识冬天的纯粹,才能理解春天的大美。世间之美,纷呈于高天之下,却深藏于人的内心。罗毅先生摄出的,是风景更是心境,是天赖与心灵的共鸣曲。

  整部作品的基调,是以平和的感悟,拉近伟大原野安静的舒展。冬日的高原地广天寒,还有什么可拍摄的呢?但是罗毅先生驻足坝上,从玉树临峰之处找到羊群,找到奔马,找到它们与天同韵的闲逸,浩荡无语的阵势,以及迎日奔春的温暖。他镜下的蛤蟆坝,日染冰山,银饰丛林,那涌动雪野的羊流,那形如兵俑的羊族,让人想起羊世童话,谛听到大地神曲,是冰清乐园,也是旷世静界。他走入军马场,或逢驷马追日,或遇群马徜徉,草原在阳光下隐伏雪迹,与棕红的马群浑然一体。踏进白家窝铺,雪的毯子铺开天地,高原亮堂无边。掠影小河头,风雪迷日如梦,冰溪穿越雪丛。凝眸公主湖,桦林环拥,静水归天,翠湖恋云。那湖水的平与静,让我想起柳宗元的句子,“水平布其上,仿若织纹”,而湖天的白云在飞,则又记起陆游的《山行》之诗,“白云映空碧,突起若积雪”,是一种静止的大气的飞。他来到天太永,黄土晖亮,田塘色暖,水止如镜。从摄影集里的作品来看,罗毅先生还涉足了大地绣金的石人梁,踏访了紫金丛林的拐子沟,穿越东沟的旷达逸闲,深入到黄岗梁冰川遗迹园,据说这里保存了第四纪冰川最完整的形态,也是当前亚洲最大的狩猎场,而他却用相机倾注了叠岩群峰、石俑佛影,构画了一脉天然长城。他登上大兴安岭最高峰的圆圆蛋子山,摄下彩云飞渡、黄土奔放,摄下世界的高远、广阔、闲适与清新。每一幅画面都是停顿在一个意境不凡的时刻,动的一切都是静的,静止的一切展现永恒的动态。足以让人凝神静气。

  任何好的摄影作品,即使满目为物,也总是见心见性的。罗毅先生的摄影作品更是如此,每获天地物影,阔致练达之间,皆有心性所使。至少在三个方面:一是有一腔关怀情。在克什克腾高原,他一次又一次地注视了羊。草地上的羊,冰雪中的羊,丛林里的羊,朗日下的羊。羊出栅栏,羊在山坡,羊临冰河。羊群立如俑,羊群行如军。羊的孤独,羊的坚忍,羊的悠闲,羊的阵势,羊的群处与欢乐。羊在广阔的天地微不足道,却连篇成幅地展示了精灵之态,为作品注入丰满的灵性。他关注马,马的队列,马的奔腾,马的迎春,马在雪地林海的休憩,马出没的场景让冰川激荡,让高原添色。他的关怀在这广阔原野上流溢,是寄于自然而寓于灵物的,是胸有河山而情系苍生的。二是有一股英雄气。是他踏雪的深入,登高的执著,留给山川厚重的背影,挖掘寒天潜在的春意。如同二十年前,他从企业的低谷起步,高点切入,逆势而上,凝聚一班人拉开芙蓉王创牌的历史。为坚守品质高地,布下全新工艺,筹建精品车间,为紧缺的资金奔走,为凝固的观念解锁,应对体制屏障,变革管理模式,战略呈于市场,气度注于竞势,挑战于两年间涌现百个新品的角逐场,在大浪淘沙中树起一面品牌王旗。其间有低沉的跋涉,有情动的泪水,更有超越的视野,鼓舞团队的意志,挥戈春秋,锐意前行。这股创业之气在其摄影实践中如性相随。三是有一种淡泊心。这些作品,朴雅相映,张驰有度,似将廓清的素景轻手取来,将疏朗的淡色信手拈来。在小河头所摄,老者驾坐马车,手握缰绳,口呷长烟杆,后随爱犬,驶在茫茫雪地。在黄岗梁,镜下的石头似人如佛,登峰造极,栩栩如生。这反映其入景的状态,超然淡泊,脱了琐俗,就像是在自由和想象中漫步,心远地自偏,气定有神闲。

  罗毅先生的摄影注重自然的美、画面的美、气质的美。自然的美源于对场景纵深与发现,不入虎穴不得虎子,他注重对景色的深入寻找,身临其境,穿透其中,善于挖掘。画面的美在于技艺,较真于置镜的角度、调焦的远近、用光的分寸、按机的时机与速度,让色、形、意三位一体,很好地对接起来。气质的美则是融入心境的,将天然之景与想象之境巧妙结合,找到贯通的时间点,找到共鸣的切入点,找到构画的突破点,为天来之作注入相应的人性精神,升华作品的价值和意义。

  因而,品味罗毅先生这部来自高地之冬的摄影,这部心驰旷野的创作,感觉每一幅作品都是安详的,复活的,赏来并不寒冷,是温暖的。温暖是感念,也是祝福。是为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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