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长沙晚报 时间 : 2024-07-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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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时间雨很大,空气潮湿黏糊。抢在大雨稍停的空隙,我和几个朋友行走在光线昏暗的马路上。一行六人,多为75后,平均年龄在43岁左右,正是人生最打紧的年纪。这样说似乎有些委屈,实际也只是客观陈述人生旅行中的一段路况。这段路上,前面有老人,后面有孩子,中间还有为个人事业奔赴的焦虑与紧迫。不管是爬坡者、逆风者,还是坦途敞亮、顺风者,都有人处中年的沉重与历经世事后的清醒。这清醒是光阴浇灌后的明白与知晓,而沉重却是知晓一切后的不可回避。
想来,在我们这样的年龄,还能像少年般有说有笑行走街头,这是何等奢侈的行为。或许是因为友人远道而来给了我们勇气,或许是大雨的肆意让我们受到了鼓励,又或许酒后微醺的我们在虚幻中重拾少年之勇气,再一次走进那条原本远离的通道。我们步子迈得很大,走路的姿态还算轻盈。说到某些细节时,同样会哄然大笑。
饭后,原本是要就此告别的,可雨在缠绵这座城市的同时,搅拌出我们对友人的不舍。又或是一餐饭的时间不够我们把心头的话说白。于是有人起意继续喝茶,或是在路边找一小桌宵夜。主意一出,没有人反对,似乎这个人让大家有了留下来的理由。
我们只是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继续我们在餐桌上没有谈完的兴致。于是,我们走进一间茶馆,径直走上二楼的敞开式茶座。雨让夜变得清凉,我们围坐一团,不受拘束,不分彼此。
有人提议每个人说出一件人生中让人尴尬的事。这是个有意思的话题,我们说出或听到一些细节时,笑得身子发颤、肚子喊痛。而谈到爱情时,我们都很兴奋,也很茫然,似乎我们都曾经憧憬过,爱过,可面对“爱情”两个字时,依旧茫然。因为不管是《梁祝》《泰坦尼克号》,还是《廊桥遗梦》,故事中的男女主人公都是爱得刻骨铭心,却没有哪一对真正成为夫妻,难道永恒的真爱必然与世俗生活相克?
当有人聊及一个因为一杯咖啡而发生肢体冲突的视频时,有人说:女人都怎么了?这人并非有心要挑事,但他已然挑起一场博弈,几个人就此展开了激烈的讨论,内容关乎性别的差异,以及当下人情绪的焦虑与不稳定。
看上去,我是那个最安静的倾听者。事实上,我想到几天前我参加的一场读书会,现场读者几乎都是女性,分享人数20人左右,年龄在35岁左右,每个人都认真读了同一本书,也都认真分享了阅读这本书时的故事,以及读这本书时带来的思考。这些思考可能与自身身为单位的员工,身为家庭的母亲、妻子、儿女所承载的重量而产生的情绪关联密切。这些情绪里面有伤心,比如因为工作太忙,没有怎么回家陪伴父母,结果双亲中有人突然离世,悲痛已然形成,后悔也无法挽回,唯有珍惜当下的生活和当下的身边人;有焦虑,比如孩子正面临小升初,自己在单位的绩效或是工作指标等等,这些都想达到理想的状态,这个理想就是好的状态。这自然可以理解,可每个人的承载力或是完成目标的能力和我们挑担子是一样的,你可能挑不起一百斤,霸蛮、勉强,可能会伤腰,落下重疾,这样说自然是不好的可能性。因为我们在焦虑的同时,只会想着我拼一拼、搏一搏,也许就上去了,就实现了,这也没错,但你一定要找到自己坏情绪的释放口。或者更通俗的说法就是要让自己喘口气、喝口水,歇一歇。记得那天有个年轻的妈妈说:她每周会给自己半天时间去书店或图书馆读书,这是非常不错的解压方式,成本不高,环境很好。以读书的方式观自在,从文字中去看见别人,遇见自己,彼此打量,从而除却上一周沉积在身上的尘埃。
在这样一个雨夜,有朋自远方来,我们坐在一座小茶馆里,聊得不亦乐乎,不也是一种舒缓情绪,自我排解的方式呢?
雨夜下的人似乎变得敏感、忧伤,又或是多情。想来,雨夜是适合聊天的,如同人生必然要经历的某一段过程,我们也学会了和雨水交朋友,于是我们听雨、看雨、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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