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衡阳晚报 时间 : 2023-0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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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令人痛心的故事——
这天,市人民医院心内科主任何向东接到儿科门诊的会诊电话。
何向东急忙赶过去,见到一个小女孩,咳嗽,面色潮红,儿科医生介绍病情,说:“小孩父亲介绍,孩子咳嗽、高烧两天,在药店买了感冒药和消炎止咳药,一直不见好。刚才,我给孩子做了心肺听诊和叩诊,高度怀疑病毒性心肌炎。”
何向东听诊了心肺,看了孩子的舌头和眼睑,对孩子父亲说:“赶紧带孩子去做个心电图检查和血生化检查!”
听说又要检查,家长情绪激动,说:“医生,怎么又要检查?我女儿就是感冒,开点药吃,最多打几天吊针就好了。你们这是吓唬我?”
何向东说:“这位家属,我们高度怀疑小孩患的是病毒性心肌炎,不是普通感冒!如果再拖延下去,孩子会很危险!”
家属更激动了,扯着嗓子,说:“你们这是什么医院?谁允许你们小病大治乱检查的?你们这是坏了良心吗?难怪人家说,一个感冒到医院要花一千多,我今天算是见识了。我们不看了!”
说完,抱着孩子就要走。
何向东也不争辩,说:“我们从专业角度给你提出建议,就是做心电图检查和血生化检查,花不了多少钱的。如果孩子真的是病毒性心肌炎,你这样走很危险的,是对孩子不负责!”
对方显然失去了理智,说:“我签字放弃治疗。你们今天的行为,我已经收集录音了,没想到你们这么黑!真是坏了良心!”
何向东和儿科医生都愣住了,眼睁睁看着家属将孩子抱出诊室。
何向东想着不对。马上追出去,对着家属的背影喊:“你回来,不要拿孩子的生命开玩笑!”
然而对方头也不回,驾着车,绝尘而去。
等到孩子昏迷后,再一次被送到医院时,已经病危,几经抢救,依然无力回天。
这是一个令人扼腕叹息的悲剧。
好在这个悲剧不是真实的故事,只是殷君发长篇小说《向尘埃》中的一个故事片段。
《向尘埃》,是由百花文艺出版社2023年4月正式出版的。
本书围绕市人民医院肿瘤内科主任李锦平、护士长黄学倩和心内科主任何向东等人物,在事业和家庭上的纠葛展开的故事。
一部书,每一个读者阅读,都会有自己的态度。
阅读这部长篇小说,我既有对这些人物在工作生活中,面对困难有迷茫、有困惑,但始终积极乐观,洋溢着乐观向上的人生态度之赞叹,又有一份陷入深思的伤感。
这份伤感,来自于书中那个冤死的小女孩。
她原本可以被及时救治,但却因为延误而凋零。
这中间的结,是什么?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我们无须多想就会发现,这个结,就是医患之间相互信任、理解不够。
通读《向尘埃》,我认为这是一部为医患,架通互信和理解桥梁的经典之作。
作为一名非医务工作者,虽因曾为记者到医院采访过,对医务人员的艰辛和付出有所了解,但并不算全面。
阅读此书后,书中那些医务人员的故事,更令我有了更深的认识。
医务人员皆是我们身边的平凡人,他们也有生活中的酸甜苦辣、喜怒哀乐。
患者在就医时,只会想到自己的痛苦,或许不曾想到医务人员,有时也是在一边承受生活里的酸楚与苦辣、悲伤与痛苦,一边倾心来为患者服务的。
李锦平身为肿瘤内科主任,他的妻子王晓源被查出癌症,在幸福的家庭遭遇重大变故时,他既要顾家又要悉心开导科室里的病人。
肿瘤内科夏晶晶医生出身贫寒,母亲得癌症,父亲不堪重负离家出走,工作不久的她,既要精心照顾患者,又要照顾病中的母亲,还要承担巨大的经济负担。
心内科主任何向东因为医患纠纷被无辜挨打致伤,父亲因病辞世,家庭出现误会,妻子和母亲的关系紧张,几乎到了要崩溃的边缘,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一有病人,他依然要保持患者至上的状态。
护士长黄学倩的丈夫投资失败,欠下巨债,为了争夺家庭财产还债,步步紧逼离婚。她为了保护婚姻,借钱来帮他,一面要应对家庭的巨大变故,一面要一丝不苟做好工作,双重压力,让黄学倩患上了抑郁症。
……
我们不知道,作为心内科主任何向东,常常是在X射线下救治患者,要穿上几十斤重的铅衣,有时一做就是二三个小时,手术结束,全身汗湿、精疲力尽,被称为铅衣战士。
我们不知道,对于医务人员而言,特别是医生,他们没有八小时的概念,常常要召之即来。李锦平、何向东……无论是在恋爱约会,还是在睡梦中,一有特殊病人,他们就要离开恋人、离开家里,赶赴医院投入工作。
我们不知道,在患者指责医生之时,面对患病的家人,他们也是凡人,肿瘤内科夏晶晶医生的母亲还是走了;何向东因未及时关注父亲的健康状况,结果父病严重时才发现,但为时已晚,最终不治。
……
俗话说,隔行如隔山。
医务人员背后的酸楚与苦辣、悲伤与痛苦,我们知道多少。
我们只希望,医务人员要和蔼可亲、手到病除……他们应该是华佗再世。
的确,这是医务人员的追求。
正如书中引用裘法祖的话:“德不近佛者不可以为医,才不近仙者不可以为医!”
这是一种境界,但我们不能无视一个基本事实,我们都是凡人,医务人员也是!目前,人类对疾病的认识还非常有限,许多疾病在人类的认知之外,部分疾病尚处于科技攻坚阶段。
何向东的父亲被送到医院时,已经是前列腺癌晚期,李锦平身为肿瘤内科主任却无力回天,何向东不是正视现实,而是责备李锦平没有竭尽全力救治。面对同事的误解,李锦平只得默默承受何向东的指责。
作为医院的专家,何向东竟然在悲伤中,失去理智痛骂李锦平。
理解是相互的。
患者要理解医务人员,医务人员也应该谅解、包容,那些没有学过医的患者和家属,在特殊情景中,对医务人员暂时的误解。
何向东曾经遇到一个患者,在诊断后,觉得患者可能是心绞痛,但患者不理解,明明痛的是牙齿,怎么会是心绞痛?患者以为何向东在骗他:“你也别骗我,我的钱是辛苦赚来的血汗钱。”
后来病情严重,被何向东救治后,向他道歉:“我现在才知道你是为我好。”
一如李锦平对何向东,何向东对患者给予的,也是谅解和包容。
为什么会有这些误解?
就是因为医患之间缺乏互信。
如果有互信,那个女孩的悲剧就不会发生。
医者仁心,其实许多医务人员都保持着高尚的品德。
正如何向东在书中的表达:作为医生,他不但要学会看病,还要学会算账。替病人算账,为病人省钱,是医生最崇高的品德。
有些人说,这是书中的故事。
的确,这是书中的故事,但它来自于生活。
艺术源于生活才动人。
《向尘埃》就是一部有着生活基础的好作品,作者殷君发,是我非常熟悉的作家,他就是一家三甲医院的中层干部,曾在毛泽东文学院学习,是市作协副主席,创作成果丰硕。
这次为了创作《向尘埃》,他借助工作的便利,连续3个月深入肿瘤内科病房,跟着医生查房,听医患之间的对话,感受他们的工作和生活。
当然,艺术同样要高于生活。
小说是虚构的,3个月的体验,肯定不会经历小说中所有的故事,许多故事出自平常的观察和思考中。
《向尘埃》浓缩的故事,时间虽然为短短一年,但我们从这一年的故事中,强烈感受到医患之间互信、理解和包容的重要。
在阅读中,我最大的感受是,仿佛听到作者对构建互信医患关系的呐喊!
医患之间,就应该像亲人朋友一样,要互信、理解和包容。
《向尘埃》在我看来,是一部大家都值得一读的好作品。它将为中国医患关系的改善,作出应有的贡献。
有专家曾经提到,一部好作品,必然含有动人的美、永恒的情、浩荡的气。必须要见人、动人、感人,既有凝练生动的人物故事,又有揭示富有历史内涵、时代气息的动人的人物关系,更有塑造真实感人的人物形象主题。
我以为,《向尘埃》做到了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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