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人：

把武汉还回来

 

我不需要一只小小蝙蝠

我需要的你

这些天，停在一个黑洞前，在清冷里寂寞

你被一只小小蝙蝠

突然叫停在人群中向九省奔走的脚步

 

这些天，我终于静下来

在追赶的路上，太忙碌的我此刻坐在电视机前

但想得最多的，是你，带着伤感

 

我离你六百公里

我的小城，此刻同样被一只小小蝙蝠逼着走路

不能自由地去爱你

只能看苏默斯小镇、碧海蓝天……

思考生命的价值

 

有千万只手，在扼住你还在上升的寂寞

 

迁徙的鸟

 

秋天真的走失了

似一只中年小鸟从四季中走失

回头一望，那个走失的秋天，确如我的样子

在四季中走失

茫然失措

 

风吹拂，刺骨

纷繁的时事忙碌着

宋湖的苦楝树挂满苦楝籽

此时是刻入我心里的无数个红月亮

红红的，挂在苦楝树上摇晃

 

更胜父亲在四季中走失的我

如果他活着

我会跟着他真心回到那间鸟窝里

学习含着草叶、泥，画画

不会满天飞

 

不会在这世上，一下子失魂

站在枝头上，绝望

凄厉嘶鸣

虽然这样的时间会过去

仿佛死亡并不是一次暂时分手

 

我想飞去爱人的身边了

为沧桑世界，生下一窝孩子

爬上一个山头

这冬天，荒芜

彻骨地寒冷

 

 

海上钢琴师

 

他闯入这座在海上的城市

使海水沦陷

黑人水手是一个粗心男人

 

海水终日翻卷

他日渐认识海水里的星云、柠檬、静谧

海水里缺盐

海水茫茫，好比黑人水手粗犷之语叨叨

 

阿拉斯加云杉木盒子

他以此演奏禁锢、辽阔

如一朵海水之浪席卷一座城市

黑人水手如一道闪电被迅速抬到了海水里去

 

杰尼的天才来听他演奏

没有人知道

他在演奏什么。世界就在海上

 

虚伪、笑声、欲念、绝望

这座城市的上半身被涂成白色

如悬在海水里的一件短褂

下半身被涂成黑色

如这座城市裹紧的一条黑裤子

各色人

没听懂他的诗意

 

喂奶、割胡须、读昆曲、打瞌睡、翩翩少年

悲壮和拯救还在远方

 

无穷地繁殖在眼前

遗弃的情在眼前

远方的尽头在眼前

他在海水的黑暗与光明里

从不走下这座城市的舷梯

 

从来不。煤使海水后退

如一个人在逼走一场战争

如海水从来没有声音

他没有国土

 

杰尼走了

他独自面朝海水里的人们

 

人到中年

 

突然在一个房间里听到了我的死讯

她的声音是嘶哑的，声嘶力竭地哭

突然我到了中年，令人生厌的中年，在迈向死亡的途上

在这个满目疮痍的人间，仍渴望爱与光明

在一块石头上坐下时，突然想起一片曾到过的树林

执子之手，陶醉于树木和泥土的气息

体察人间的精神未灭

 

父亲无论离开多久，仿佛还在眼前

道理就是这个道理，与恋旧无关

不像朋友，朋友是个虚伪的名词，朋友像旧事

而父亲是永不褪色的骨血，分割时会哀痛

之前的我，深受纯粹困扰

就如父亲遗留人间的鞋子，从清晨走

穿过迷茫与危险，穿过和平与错觉，穿过血腥与玫瑰

 

总的来说我与命运无法达成和解

知道这火堆吗，这火堆是我的故土

 

一只鸟爱电视机里流动的湖水

 

湖面飘升一层水汽

兜兜转转，拼命往低处流

湖畔行走的人类往上坡的路

这么早的湖面

多年前从湖面飘升的那一层水汽

一粒一粒白色颗粒，都是平凡生活

 

懒得梳理被昨夜乱作一团的腹羽

打开电视机，麦浪滚滚

金色湖滩是人类天堂

一种在平凡中压抑并开怀的幸福

她爱电视机里流动的湖水

 

邹巴巴的湖面几只木船，翠竹路的孤独还如从前

银杏树和枫树继续飘落黄色和红色的叶

天空在冬天更远了

她栖息电视机里，梦着多种姿势

里面的天地、日月星辰

和世间所有的广阔、明丽、繁衍，喜怒哀乐

胜过她攀临于上空时的胸怀

 

 

刘忠华：

疫中书

 

 

己末庚初，为防武汉新型肺炎大疫

多地封城，闭市。班车停运，船舶停运

所有人，避居在家

 

这寂静的时刻，寂静的尘世

我把我，分成三个我

尝试进入封闭的时间，封闭的空间

封闭的心灵

 

时间悄然走动。像书架上

那块1977年的上海表。送时间的人

已故去多年。我抚摸他的体温

我听见1977年的心跳，多少静啊

我听见死亡，穿过1998年的洪峰，穿过

2008年的冰灾与地震，穿过2019年底的

新型冠状病毒肺炎，停留在依然锃亮的

表壳下。哦哦，2020年初春，寒风中

我看见时针停止——走得太快，我们需要

在站牌下等一等，让自己跟上自己

 

街道，寺庙，教堂，学校，空空如也

我深爱的大地，我仰望的天空，空空如也

唯有零陵城的钟声，在寂寥中传得很远

甚至听不见万物回应，它们蜷缩于心房

潇水河屏声静气，听诊着这染病的早春

听诊着千里之外的武汉城，千里长河，一脉相牵

萍阳路上人潮退去，喧嚣退去。树上的鸟

也紧捂着嘴，忍住干咳。哦，这城，这路，这天

何曾这般寂静，这般秩序井然

 

以口罩的方式进入，这病毒肆虐的世间

以口罩的方式，进入自我囚禁的心灵

以口罩的方式，进入另一个口罩

那些我们曾享用过的没有来得及消化的

野生物种，那些没有来得及叫出的声音

那些裁剪过无数朝晖与夕阳的黑色翅膀

那致命的王冠——我们不曾见过的幽灵

在胃肠深处，在肺叶上，与我们对峙

 

那些未曾说出的，都含在佛祖庵

木鱼张开的嘴里

那些未曾亮出的，都紧握在萍阳路

每一棵树的枝头

那些未曾绽放的，都在静待

即将到来的春风

那未及长出的另一个我，在寂静的角落

检视前世用过的一切，包括错用过的

铁钳，刀片，绳索，词语，与爱

 

无常：

武汉肺炎

 

 

仍是严寒。风已确诊

一片树叶。它还在空中

正准备落下

 

空城，空街

偶尔的阳光开满石阶，花朵荒凉

十一只麻雀在啼鸣，我不必

捂住耳朵。我已遵嘱

戴上12层口罩

 

我已不能，叫住树叶

在哪儿落脚，在那儿回到根

不过是到达。“物质不灭

必定是内部鲜活。”

风知道，最美的腐烂是泥土

 

 

散漫的公蛤蟆：

 

朝向夜空的孩子

——2020新春献诗

 

是夜，大柴烧至疙瘩

那些被囚禁已久的青烟

从身体的缝隙里四散开来

你应该知道我的，我

所有的

所有的

所有的泪水

明显跟生活无关

（是否跟2019-nCoV有关？）

 

我养在缸里的螃蟹早前

丢了一个身体在外面

我知道，你若看见

定不会掀开它藏身的小石

会和我一起

守住它最最得意的秘密

并每天在它门前不小心

丢一块肉屑

（2019-nCoV，易感。

所致肺炎，起初会让人发热、乏力

干咳，逐渐出现呼吸困难……）

 

是吧，我们是一群

不玩火的孩子

在雨季，相约晒着

自己内心的引线

整整齐齐，列队朝向夜空

（截至1月24日22时

全国共确诊新型冠状病毒肺炎896例

死亡病例26例）

 

 

时间有罪

 

酒店，歇业了

影院，关门了

遍布在四围，那么多条线索

遍寻，不见

 

大街上零星走着的几个人

半个脸。还刻意

在保持距离

 

新年好啊

总感觉有什么在生气

大家都哆嗦着把自己关在

盒子里

 

庚子鼠，宜透气，不宜开窗

时间一开始，就被宣判有罪

可你我该让谁替它去服刑

 

 

以后的事情

 

澳洲的火还是那样炙热

可我们的敌人，究竟在哪里

塑料膜、口罩、防护服

据说，楼上、楼下开个窗

也有人应声倒下了

 

这世间，总有些冰冷彻骨的东西

“2019-nCoV，2019-nCoV……”

不管你是否答应

我确实更愿意这样叫你

 

过了年，83岁的钟南山院士

就得过84岁的生日了

那是10月以后的事情

 

 

颜色

 

防治前线的那些

白，绿，蓝

许下了生日愿望

写下了家书

递交了入党申请

立下了军令状

 

22岁的护士胡佩

双手手背

横的、竖的伤口

一朵朵都仿佛在

细数着春天

 

升级，升级，再升级

驰援，驰援，火速驰援

 

就像水的深，夜的黑

孩子啊，不用怕

真正让你怕怕的，全都是些

不好的想象

 

 

立春

 

正月十一。立春，小雨

在走出值班大楼之后

我有了自己的影子作伴

 

截至正月初十24时

全国确诊病例20471例

累计死亡病例425例

疑似病例23214例

累计追踪到密切接触者221015人

这些，均在我所巡视的

区域之外

 

我紧了紧口罩

劝离了三个在教工生活区

散步的老人

发现之前敲打出来的字

比自己说出的寥寥几个词

还要轻

 

有人在散布美国流感的消息

有人在揪说谎的人

有人在慈善的路上累垮

有人挤不出吃饭如厕的空隙

更多人只能在家里

数着瓜子

 

回值班楼的路上

我特意又去看了看游在

人工湖水面的野鸭子一家

它们在枯败的莲枝间

随便扎了个猛子

任谁也——

找不见。

 

 

张艳君：

温度

 

@肺叶，体温，数据，口罩

时间没有允许我去恐慌

在黄昏，在清晨，在弯延的村级公路上

我带着十字，带着36.3度的微笑

道一声大吉大利

 

@你的行动轨迹被清晰的记录

你的每一句解说，将以书面形式呈现

外乡人，反复回忆

将陌生的脸孔归纳给一张车票

 

@你需要把自己交付给十四个黎明

迎接你的是窗户之外的守护

爱十四亿分之一，爱身后每一个熟悉和陌生

在人间，天使长出白色的羽翼

拂去暗夜之神带来的蝠疫

 

@更多的时候，我们看不见彼此的脸

无声的词语闪过，停留在眸子

那是信任，是相连，是一根绳上的博动

除去籍贯

我们拥有共同的脊梁

 

@火神山，雷神山，钟南山

汉正街，盘龙城，积玉桥

俯瞰江城，灯火次第绽放

寅时，行云门，太渊，鱼际

取蜜藕，百合，褪尽高热

重启汉阳门，凤栖山上迎回春日

 

宋秀娟：

致灾区

 

一

这个春节每个人都有郁结的心结

挂着

风来时，听灾区的述说

说完了，又匆忙而去

 

夜比任何时候都漫长

鸟，一些飞动的石头

带着一线灾区的感人故事

与病毒战斗，战斗

 

二

窗外，是黑色的

今晚下着大雨，视线的终端

我看见钟南山院士

看见那些在一线的白衣天使

我就这样坐进时光里

 

说每一滴雨都装着一个故事

天空若有流星划过

我依然会抬头仰望

许下三个心愿

 

三

黑暗包围了我的思想

那些医务人员的面孔

那些在武汉战斗的勇士

你的呼吸，生命早与你的病人融为一体

 

我清楚的听见，一首颂歌

你白衣修身

你铮铮铁骨

你背上的担子不断加重

只是你的体重越来越轻

 

四

迟来的春天里我神情忧郁

在这个不眠之夜

依稀听见孩子们在夜里的哭声

那些失去了父亲或是母亲的孩子

 

罪魁祸首的冠状毒

在你的墓园中安静的退隐

消失，灭亡吧

我们集13亿人的爱，力量

战胜你，打败你

我深信，黎明就要来了

 

 

把一朵花带走

 

把一朵花带走

连同她躯壳与灵魂

把她身命里的河流一起带走

把新型冠状病毒也带走

为那些遇难的人儿默哀吧

不要躁动

不要谈及忧伤和凋谢

为在灾区的救护人员

为钟南山院士写首赞美诗吧

医德高尚，默默奉献的人

传奇，如花朵般绚烂的一生

铮铮风骨的背影

为谁消瘦——

 

 

宋飞云：

在这场战役中的歌颂和反思

 

歌颂

 

首先还是歌颂吧

歌颂那些在灾难突然降临时奋不顾身英勇向前的人们

良知和使命是他们生命里永远不会变异的基因

 

让我们歌颂那个耄耋的84岁老人吧

那个在赤裸裸的穿着新衣的皇帝面前说出实话的孩子

钟南山，他在国人的心里已成一座巍峨的山

 

让我们歌颂乡野僻壤、市井阡陌里那些最基层的管理者吧

他们未必说得出这场战役的准确名称

但他们苦口婆心疾言厉色的劝阻却是这个寒冷的冬日里

最让人舒心和温暖的俚语

 

让我们歌颂这场战役的吹号者冲锋者和奉献者吧

因为有他们

我们为这场战役的胜利准备了最好的注脚

此时，我们只需要坚持

我们已经看见了东方的鱼肚白

 

潘多拉盒子

 

在我小的时候母亲一再叮嘱

野外那些鲜艳的野果千万不要吃

有毒，吃了会死

于是我对那些艳丽的果子有了敬畏

远离了潘多拉魔盒

 

如今是谁打开了潘多拉魔盒

让恶魔游走人世间

人进入盒子里

封闭，隔离了世间的喧嚣

 

在盒子里安静地给自己做一次道场

来一场修行

把一些欲望一点点收回

把丑陋一点点雕剔

让世界安然

是的，自然历来不欢迎人类

人类践踏蹂躏了自然

我们需要救赎自己

 

 

米祖：

潜伏

 

 

你落户人家很轻，很轻

轻得不及一只蝙蝠收拢翼膜的声音

你潜伏人群很深，很深

长江和汉江日夜奔腾的浪涛都没有摧毁你的城府

但是，你的潜伏期最多不过14天

嗯嘛，恶魔般的新型冠状病毒

终究暴动。终究爆发了一场战争

 

这是一场病毒与人类的战争

没有硝烟却浩窃了人类的肉体和生命

你小小的小。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你存在的空间

但是你对武汉的杀伤力狂妄地波及地球

你小小的小。你的体外存活时间像纳米一样短

但是所有的奋进者都在与时间赛跑，与你抗争

 

无论怎样，你的潜伏是黑暗的

我们是光明的。我们的光终将齐军照射进

你的黑暗。你无处可逃，无处可躲

胜利终归属于我们

请相信，良知和使命的力量

请相信，英雄

 

 

南蛮：

武汉寓言

 

这个冬天没有下雪

口罩代替了雪片

白衣天使与防护服成为坚定的雪山

我安安静静地宅在家里

一会儿看书一会儿望着窗外

外面的疫情像风云一样变幻

但我的内心始终有一个信念

这个国这个家

依然是堡垒永远是港湾

 

我曾登临黄鹤楼俯瞰大武汉

大武汉的气概令我震撼

九省通衢啊大江豪迈

想起这座城总是思绪绵绵

虽然我不能冲锋在前

只能坚韧地坚守自家的门槛

生活树起了栅栏

心与心却没有隔断

风雨中丽日下

时间收拢了它的翅膀

我在积蓄我的爱恋

 

这个正月我的质疑也无限延展

我要问天

为什么冬雷震震却没有下雪

我要问蝙蝠

为什么你的身上携带病毒

我要问果子狸

是谁把你囚禁在笼子里

一直这样问下去

就会把世界问个水落石出

就会把贪婪与罪孽问个底朝天

 

请摘抄祖先的格言

堵塞良知与良心的漏洞

天人合一   民胞物与

这个地球这个世界

野生动物与我们有平等的生存权

请扎牢思维与人性的篱笆

不要让野生动物的血

成为人类血的教训

不要用野生动物的尖叫与哀嚎

做傲慢与骄奢的伴奏

让棕熊回归它的地盘

让松鼠跳跃在林间

自然乐章与天籁之音

才是人类永恒的福音

 

公元二O二O年

武汉抗疫保卫战

中国抗疫保卫战

会载入史册与年鉴

在胜利与颂词之上

我要把战“疫”转换成寓言

我要从寓言中领悟真谛与真理

啊   中国农历庚子年

我要深深地铭记武汉寓言

铭记人与自然最重要的哲理

最发人深省的寓言

 

 

唐继华：

走进春天

——献给在一线狙击病毒的英雄们

 

今晨醒来时

我已呼吸到春天的气息

听到风雨送春归的脚步

在这个2020年的春天

我多想借舞影婆娑的春风

拂去人间的一切污秽

我多想借潇洒缠绵的春雨

洗去人们脸上所有的忧伤

但一场病魔的侵入，

注定给这个春天

带来“地动三河铁臂摇”的悲壮

 

悠悠千载的黄鹤楼呀

你见证长江、汉江，日夜奔流不息

你见证一座大爱的桥梁，横跨江城武汉

你见证一簇簇爱的花朵，盛开这个龙腾图的国度

用生命点燃生命

用爱心传递爱心

一群群逆行的身影从四面八方向武汉挺进，狙击一线

疫情就是魔鬼，决不能让魔鬼藏匿！

生命重于泰山，人民的利益高于一切！

 

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

看到了党中央的英明领导

看到了国家凝聚的强大力量

看到了白衣战士书写医者仁心的崇高

在国家最需要的时刻挺身而出、义无反顾、不离不弃

看到了共产党员不忘初心、牢记使命、奋勇前行

让党旗在抗击疫情斗争一线高高飘扬

看到了同舟共济、众志成城的14亿中国人民

共唱一首抗击疫情的战歌

一首感天动地、气壮山河的最美生命赞歌！

 

多难兴邦，多难兴邦！

走进春天，

就让我们用春天的色彩

描绘中华民族自信的多姿绚烂

走进春天

就让我们用春天的脚步

走进中华民族复兴的豪迈铿锵

走进春天

就让我们用春天的风雨雷电

演奏出中华民族自强不息的最强音

佑我中华繁荣富强、百姓乐业安康！

 

 

桑显瑛：

致敬，钟南山

 

人在生死关头

不可能两次出名

但，您做到了

 

17年前的冬天

中国改革开放的前沿

突如其来爆发了“非典’’

死神的阴影笼罩着华南

繁忙而密集的人群交叉感染

一个个鲜活的生命痛苦地告别人间

是什么敌人如此凶猛

找遍羊城的每个角落

见不到它的踪影

揪不出它藏身的地方

 

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

是您带领您的团队不惜一切

冲上前线，与敌军日夜鏖战

最后您终于将这吃人的恶魔SARS

关进了潘多拉的盒子

终将这些孽障碎尸万段

也就在祝捷的大会上

我与世人一样

第一次记住了您的名字——钟南山

 

岁月不居，人生易老

时光走到了己亥腊月，庚子将至

您也迈进了八十四岁高龄

可就在这时节交替之际

华中的一个历史文化名城

一个英雄的人口逾千万的现代都市

——武汉发烧了，病倒了

武汉告急，华中告急，华夏告急

 

苟利国家生死以

岂因祸福避趋之

疫情就是命令

时间就是生命

您彻夜难眠，心急如焚

您舍弃了在家颐养天年

冒着极度的生命危险

又一次毅然做出逆袭的决定

人们在北上武汉的高铁上

看到了一个耄耋老人

忧心忡忡的倦脸

 

您的出现

病人心中有了定海神针

武汉有了底气

国人看到了希望

如果人生有圭臬

您就是奎臬

如果英雄有标杆

您就是标杆

如果民族有脊梁

您就是脊梁

如果国家有栋梁

您就是栋梁

 

请允许我以十四亿分之一的身份

向您深深地鞠上一躬

致敬，钟南山

 

 

王忠平：

武汉，我们永远和你在一起

 

一只黄鹤静默

龟山与蛇山寂然无声

只有滚滚长江

依然跳荡着强劲的脉搏

此刻我们在祖国的每一个角落

聆听武汉的心音

 

四面八方的天使来了

陆海空医疗队来了

李克强总理来了

……

武汉，绝不是一座空心的城

 

此刻，十四亿中国人只有一颗心

不计报酬无论生死

大山一样挺起了脊梁

为一座城撑起一片天

用生命诠释生命

用人间大爱温暖人间

各路天使像黄鹤一样飞翔盘旋

 

让琴台发声让东湖歌唱

釆撷阳光与水声

釆撷露滴与光芒

把灾难与病魔赶到九霄云外

让死神与我们擦肩而过

开辟另一条通向春天的道路

让鸟鸣回归绿色的枝头

在黎明的阵痛中飞向澄明

 

啊，武汉，不屈的英雄

我们仿佛看见了珞珈山的樱花

拱破了花蕾

看见了报春鸟衔着花香飞来

迎着生命的亮光自由翱翔

看见了逆行的身影成为黑夜里的暖流

看见了希望的彩虹火炬一样照亮了大江南北

次第绽放的春花中

一只涅槃的凤凰在浴火重生中

振翅高飞

 

 

遥望武汉

 

一夜之间

千里之外的武汉打了一个喷嚏

呼吸里透出了惊慌

发热、咳嗽、呼吸急促

 

晨曦穿过阴霾

瞬息之间

我看见了那些忙碌的身影

天使的急切、军人的矫健

总理的抚慰、院士的深情

……

用仁爱与智慧

与病魔与毒疫展开生死较量

 

在武汉

一切大爱都不需要修辞

万众一心众志成城

把病疫当成敌人

患者就是受伤的黄鹤

我们要用十二分的真情

把他们从黑夜渡向黎明

用生命的霞光

点亮黑暗中的道路

 

此刻我在千里之外遥望武汉

看见他孩子一样接受母亲的抚慰

泪光闪烁中

春天正在赶来

冰雪正在消融

草木正在返绿

鸟儿衔着花香正飞向樱花灿烂的枝头

 

 

寂静的街道

 

武汉肺炎

那疼痛仿佛传染了我们

道州的夜也那么清冷

疫情仿佛就在身边

封街、封村、封路

巡查、登记、隔离

平日繁华的街道

阒然无声

 

仿佛一个个梦境从眼前消失

出门的人群戴上了口罩

街上的建筑也穿上了防护服

在祈祷与祝福中

静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