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生的婴儿

 

　　康昕是一个平凡的湖南女孩，对于这个暑气逼人宛如火炉般的城市，即使她在这生活近三十年也未曾适应，这跟她的阴阳体质有着很大的关系。她母亲萧霞生她那会儿原是六一，其后足有一周也不见胎儿的动静，医生建议她破腹将孩子拿出来。她与丈夫康威商议签下同意书，当日午时萧霞进了产房。

　　这是萧霞的第一胎，握手术刀的医生在她的腹上划上一道长长的口子，一层层染满鲜血的肌肤，逐渐露出孩子的头——康昕就这样出生了。后来医生检查出她的头部有多处软软的，如一个泄了气的皮球特殊外形造成她颅内缺氧。这是先天性发育不良所造成的异样头骨。医生告知康威道：“孩子存活很难，前提这要看孩子的意志力。”消息迅速传到了康家。康老爷子是个明事理的人，听闻孩子的遭遇心里少不的心痛，私自拿出钱来给康威，要他把孩子的病治好。

　　日后，康威将孩子和萧霞从医院接了回来，萧霞出了月子开始上班，孩子多少是康老太太带大的。康老太太是个重男轻女的之人，平日里对她没有好脸色道：“这孩子难以存活，还是放弃的好，对她也是一种解脱。”语言十分恶劣。这常常惹的康昕“咿呀”地哭红了脸，但康老太太也不理会。好在康老爷子听不得哭声，也是怕她情绪失控受影响了身体，所以任何事都依着她。然而快乐的童年生活对康昕来说只有短暂的几年，因为康老爷子中风离开了人世，一夜间便结束了她的平安和喜悦。日后康老太太时常在她耳畔念叨着她出生时那段心痛的往事，使她的心灵上产生一种要被遗弃的阴影。

 

　　残病阻挠

 

　　康昕固然和童年的孩子不一样，因出生时的缘故，头脑前额两侧凸出，中间往里塌，圆滚的身躯像一根粗苯的茄子。常年招惹童年孩子的嘲笑道：“矮包子，你怎么那么丑，别出来吓人，还是躲在家里别出来了。”她去学堂上课，同学都不和她相处，哪怕不轻易从他们身边经过，他们总会恶劣地说：“你身上有病毒，别碰我。”便拿冰球砸她的胸腔，她痛得哭红了眼。

　　放了学，在回家的路上康昕莫名昏倒在地，全然不知的躺在马路上，像睡着了似的。与她同路的同学震住了，跑到康家告诉她的父母。萧霞随着这位同学去往康昕昏倒的地方，路上同学将学校里的事告诉萧霞，她心里一怒，和康威带着几个人去学校闹，校方只是赔礼道歉，最终还是没有找出那个凶手。康昕昏倒跟在学校被人欺负没有很大的关系，早在她六岁时，就已经出现经常昏倒的现象。后来她去医院检查，被诊断出癫痫病，又称为“疯牛病”，严重可丢去性命。最初她将要犯病时心里是知道的，就如同在任何一个地方睡了一觉，时间是几分钟到几十分钟，甚至是半个小时。她醒来后，全身软绵绵，犹如被食虫掏空了。

　　她每天服药来控制病情，然而随着年龄的增长病情突发的厉害，右臂像是失去了控制，宛如一蛇抽动着她的身体横搬在地上。头晕乎乎的，牙齿不由自主的用力咬着舌头，幸而没有口吐白沫那般厉害，眼前一片漆黑，她又睡了长长一觉，这便是一个小时。等康昕清醒之后，她全身无力毫无知觉，右臂宛如断了一般，如被一条毒蛇吃进了她全身的经脉。她心里非常胆怯，怕因此成为真正的残疾人。

　　后来她上班了，有一次，她是全然不知的昏倒在办公室，把同事都吓坏了，便叫来了经理。经理是个男的，住在郊区，对这样的病症看到过，提醒道：“不要动她，就让她睡着。”隔天，领导来找她谈话：“你工作态度很认真，值得学习，但是速度慢了点，我们的业绩达不到。”康昕洋着嘴唇笑了笑，明白领导的意思，隔天她就没有再去，可是她很不甘于就这样终止了她工作的脚步。

 

　　优待证

　　几天后康昕前往残联再寻求工作，接待人对她说：“给别人推荐工作一次就通过，而你万里挑一也进不去，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的原因。”康昕不曾言语，因为她知道那个病魔是不能说的。虽然她心里清楚，没有一个好的文凭，也没有精美的身材，精致的容貌更是离她很远。虽然她天生发育不良的头骨已经长好的很多，而且有着一张婴儿肥的脸，水灵的大眼睛塌鼻梁，四方阔口，谈不上漂亮。而扭曲娇小的身形外八字腿，仅四尺身高，咋地一看像个不真实的芭比娃娃。这使她在寻求工作的道路上，遇到极大的困扰。

　　她早前在成才技能培训学校分校区工作，职责是帮助残疾人就业，及招聘学生在网上听课。虽然是每天打电话给学员推荐工作，或者推荐课程，看似是一个电话营销的工作，但是康昕看来是很有意义，她在帮助他们的同时仿佛看到她自己的影子，因为是同类人。

　　其实康昕和正常人没两样，并非是个真正的残疾人，去办理证件时她并非自愿，也因为二十出头的年龄，正是处于青春年貌之际，心里自然有着不成熟的孤傲，认为除了身高矮了点，和其他没区别。她父亲康威总是劝导地说：“这证对你有帮助，能享受特殊待遇。如果你将来想开店做生意，还可以免去纳税。”康昕心寒如冰，原来在她的父亲心里，曾未把她当做正常人看待，而是个不择不扣的残疾人。她对她父亲因此产生了厌恨。她和父亲闹变扭坚持不肯去，康威就说：“你就是不愿意接受现实，感觉没面子，这面子又值几个钱，有这样的证件有什么不好的。”听闻康昕心里更加反感，不仅是那难听的证件名字在时刻在提醒着她的身份，这是个粉刺的警告，是个丑恶的象征，而且这会招来周围人都异样的眼光。

　　以康昕的外貌条件去某城市区的部门办残疾还是很难的，然而康威带康昕去找医院开个残疾人证明，而在形式上的检查中，意外的发现她脊椎骨异样，因此顺理成章的开了个残疾人的证明。几次劝导康昕办理证件的父亲，康威惊呼不已。康昕心里曾为想过，这么多年来，身上不仅有个无形的病魔干扰着她，还有一个无形的伤痛伴随着她。康昕终于明白，她一直莫名的背痛是为什么一直长不高真正的原因。

 

　　情爱追梦

　　她自小因为残缺的躯身和外形，逢年过节家族相聚，哥姐总是围绕在一起说笑，对康昕他们从不理会，使得她心里有种多余之感，面对人群总是十分孤翼。她走在倾盆大雨下，偶然遇见一位异性朋友，竟毫无戒备心地聊起互相的爱好。她不知为何，与他这般投缘。

　　她每天都能接到他的电话，约她出来，他亲自炖了冰糖雪梨给她喝，康昕感觉被他人在乎，认为这就是恋人。他说：“我想创业，需要资金资助!”她试着问:“为什么不先好好工作，等有资金了再创业。”他道:“我希望我们将来的生活能过好一点。”康欣感动地说:“我知道你为我好，但不希望你这么累，生活可以慢慢来。”然而她还是选择帮助他，他心里很感动，对她产生了依赖。慢慢地，他们相处的行为变得很随意，言语中总是不轻易使人感到刺耳，她很有赖心的告诉他，与人之间的礼貌是对别人的尊重。她的话他都听进去了，在圣诞节前期送了她一份礼物，说是用金子特意打造的一套首饰，作为定情物。他说:“他已经和他的母亲说了他们的关系，他母亲说‘只要人好就行’。”这是结婚的预兆，她心里万分惊讶，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有一天乌云悬挂空中飘着飒飒细雨，他骑着小绵羊带她一起出去兜风，她坐在后面搂着他的腰，这样的生活感到很幸福。回来后他对她说:“我要走了，你回去吧。”他就这样消失在她的视线中………!后来他总说：“还有事情没有忙完，”来的次数也少了。逐渐她心里有种被丢下的感觉，他们的关系就这样慢慢地淡了，分离时他对她说：“你长成这样，哪来的自信!”她心里觉得可笑，对这里充满了厌恶，一心想逃离，这才发现她已经是一个破产的女子，带上仅有的积蓄坐上了去往上海的列车。

　　她借此离开专程去探索民国时期的文史，也是因为这，她喜欢文学。她曾向很多人讨教，起初没有人愿意教她，后来她经在网上发现了的读书会，参加了很多书友活动，发现艺术文化都依着一个观念，这些观念带着自己的思想。这样的学习是她对梦想唯一的希望，然而她不愿意受到任何局限，开始了自己的读书会。

 

　　作者介绍：

　　姓名：甘甜，出生于长沙。目前为【省作协——湖南作家网】专栏作者。代表作：《寻找民国风情》、《勾起往事的城市》、《印象浏阳》。从2015年起9月起，拿起行李独自游走中国四方，感受异乡风情文化，擅长游记描写。2014年加入读书会，2015年创建湖南创意读书会，以文化传播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