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艽野尘梦:“湘西王”的非常旅程

来源:任竟慧   时间 : 2016-05-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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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艽野尘梦》是民国年间赫赫有名的“湘西王”陈渠珍回忆清末入藏平叛经历的文言笔记。此书以艽野喻西藏,以尘梦喻当年经历,以行军日程为脉络,记述西藏的风土人情、习俗风尚。1982年出版时,作家马丽华回忆:“那时拉萨的文人们言必称《艽野尘梦》,见面相互问见过了吗?”

    陈渠珍自小耳闻目睹壮士行径,胆识自异于诗礼簪缨之族的翩翩公子。习武之外,又兼从文;儒道两脉,尽皆明之。也正因陈渠珍文武并集一身,才造就了他传奇的一生以及记录生命历程某一时段的这部笔记。沈从文曾担任过他的书童。

    百年前,青藏高原的形势错综复杂。英国人对此地垂涎已久,又与俄国明争暗斗,清政府则已是自身难保。西藏达赖欲摆脱英国操纵与俄国连横,遭到英国报复举兵来袭。达赖不支遂向北京求援。清廷派人入藏靖边。谁知达赖反而派兵阻挠清军,自投英国。随军入藏的陈渠珍决定弃职东归。出于安全考虑,惟由西藏走青海出甘肃一路较为安全,因迷路,两个月有余的行程,一行人竟走了223天,“道路迷离,终日暝行,无里程,无地名,无山川风物可记。但满天黄沙,遍地冰雪而已。”从冬天的11月走到次年的6月,从林芝江达出发时有115人,牛马240多头,到达兰州时仅余7人。

    幸运的是,在这艰险中有最坚贞的爱人相伴。一句玩笑话,成就了一段姻缘。藏女西原有情有义有担当,似是上天派来陪陈渠珍走那一段最艰难道路的天使。在无人区人狼争食的行程中,陈渠珍精神几度近于崩溃,西原以她的坚韧与乐观给他以安慰。走过最艰苦的日子,西原却在抵达西安后染天花病逝。陈渠珍借资办完丧事后,“入室,觉伊不见。室冷帏空,天胡不吊,厄我至此。又不禁仰天长号,泪尽声嘶也。”

    读罢此书,只能感叹此非常人,非常事,非常情,非常景,非常经历,非常书。作者几次命悬一线,都侥幸生还,每每读来令人心惊。绝地逃生,与天斗,与地斗,与敌人斗,与自己人斗,与野兽斗,与心魔斗。九死一生的经历,成就了这部奇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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