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璐丹

    陶少鸿的中篇小说新作《石头剪刀布》在《当代》杂志2015年第5期发表，并被《小说月报》2015年第10期转载。这是一篇针对官场现象和现实问题进行尖锐批判的作品。小说主要讲述作为检察官的丈夫与作为公安局长的妻子及其女下属之间的三角关系，揭示了权力关系在拆迁引发血案中能够一手遮天的官场潜规则。

    在男弱女强的家庭中生活的丈夫与聊得来的陌生女子暧昧以致婚外情，恰巧该女子是妻子的下属。三人因一件拆迁血案周旋于官场沉浮中。作品借社会上频发的拆迁案，涉及到夫妻相处、男女关系、官场游戏规则等多方面的内涵。

    梅晓琴的丈夫因为拆迁而命丧塌屋之下，“老大”因为想要保住罪魁祸首副区长，对这件血案采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态度。在案件已经送到检察机关的前提下，利用酒桌权谋，逼迫丈夫将案件退回到公安机关。丈夫和妻子女下属的努力似乎毫无作用，只剩下无可奈何。“老大”和妻子所代表的权力拥有者，利用职权，对“上”以逼迫、强硬态度压下案件，对下则以收买、安抚、强制等软硬兼施的方法进行打压，几乎一手遮天。他们熟练掌握官场游戏规则，自由游走于监督机关的眼皮之下，滥用职权，操纵官场。

    小说为读者展现了官场生态的某一隅，对处理案件的相关部门如何“运作”，职能部门如何发挥作用等官场现实百态，都在故事情节中如实呈现。

    上世纪90年代以来，官场小说创作出现大热局面，这篇小说却在众多官场小说中显得意蕴独到，其关键就在于作家对官场游戏规则的探究与揭示。小说以“石头剪刀布”为名，再贴切不过。石头、剪刀、布，猜拳规则简单易懂，包含着两两相互制衡的关系，这种互相制衡为原本单纯的胜负关系生出了许多复杂性。以“石头”为代表的妻子和“老大”，权力在手，强硬、霸道，对软弱的丈夫（即“剪刀”）有强大的压制性，而代表“布”的梅晓琴手里又握有打击“石头集团”的致命证据。作家将官场游戏规则比喻成猜拳游戏，在官场生存中的个体就是猜拳游戏中的一方，这实际上是将作品的意蕴境界从官场生态考察提升到了对官场游戏规则进行揭示与提炼的层面。

    身处官场的妻子运用游戏规则游刃有余，利用潜规则的制衡力量达到官官相护、一手遮天等效果；滥用职权的人得不到应有的法律制裁，受害的人得不到说法；身处检察位置的丈夫却只能发出“无能的好人”的慨叹，无可奈何地处于幽闭的心理状态之中。通过展现这沉重现实，小说的批判锋芒和思想力度就有力地显示出来。

    《石头剪刀布》的情节内容环环相扣，具有极强的可读性。总的看来，这篇小说体现出鲜明的问题意识和雅俗共赏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