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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现实与梦境的结合部歌唱——读梁金梅的组诗《月光下的梦幻》

来源:向玉培   时间 : 2015-06-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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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接触梁金梅的文字,不是诗歌,而是一篇散文。其文字朴实清丽,活泼而有动感。谁看了,都会被她那美丽的文字吸引住。

  那么,她的诗又是怎样呢?

  近日读到她的组诗《月光下的梦幻》,我感动、兴奋,就像春日里去山中踏青,突然发现一株兰花草,美丽绽放,其香幽然。

  这首诗,从题材上划分,属军旅诗歌。应该说,写军旅诗歌是军旅诗人的专利,梁金梅没有从军经历,怎么选择这种题材?这一点,我很难理解。即使是军旅诗人,也很难在军旅题材方面有所作为,因为在和平年代里,没有惊心动魄的感人的新鲜题材吸人眼球。再写这种题材,需要突破和超越,否则就成平庸之作。如何突破一般意义的战争题材和模式化的宏大历史叙事?考验着一个诗人的智慧。只有另辟蹊径,才能在这一题材领域写出新意。

  《月光下的梦幻》这首诗,看不到“沙场秋点兵”的画面,看不到“八千里路云和月”的场景,也看不到“视死忽如归”的为国捐躯的壮烈,而是把镜头对准了一个复员军人。复员军人是军人的一种,只是脱下军装回到了地方,某一天祖国需要,他们又要奉命重返军营。虽然回到了地方,但他们的梦想依然存在,军人情怀没有泯灭,他们时常眷念着曾经的军营生活。组诗《月光下的梦幻》展现给读者的,就是一个复员军人的所梦、所思、所爱。这是梁金梅的一个发现,发现了被人们忽略了的一个“冷题材”。

  写诗,较之于写小说和散文,取材范围要宽泛得多。一片树叶,抑或一块石头,加上奇思妙想,无需多长时间的酝酿,就可以“勾兑”成一首小诗。我疑惑不解,那么多可写的,梁金梅为什么偏偏去写军人?后来我才明白。她对我说,她爱看与军人有关的电视剧,她佩服军人,喜欢军人的飒爽英姿,更喜欢军人的血性和阳刚。也许,她十分了解某个复员军人的心路历程和思想情怀。她是有感而发的。

  从内容层面看,这首诗颇有思想价值。《哨声》写的是“一个复员军人”的梦,复员了,还梦见自己初入伍时宿在军营难以入眠的情景,抒发的是一个军人热爱军营的情怀。《哨所》写一个军人站岗时想念故乡和亲人的场景。《两个月亮》是在写一个军人的爱情。三首诗,相互关联,构成一个和谐的画面,共同完成一个“爱”的主题——爱军营、爱故乡、爱自己心上的人。由小爱到大爱,多种爱交织在一起,谱成一曲动人心弦的爱的乐章。诗的格调很高,弘扬的是主旋律,输送的是正能量,憧憬的是中国梦。不是那些抒写小情致、小忧伤之类的诗歌所能比拟的。

  从技术层面来看,这首是有它的独到之处。无论立意、结构、语言、还是艺术感觉,都挺有个性,自成完美。首先是诗的视角小而独特,产生了“一叶知秋”的艺术效果。那个复员军人的思想情怀,是通过“哨声”、“哨所”、“月亮”这几个意象表现出来的。诗人臧克家说过,诗歌就像一棵树,可以写它的枝干,可以写它的绿叶,可以写它地下的盘根错节(见《学诗断想》)。诗人深谙这一点,将这一手法运用到了极致水平。其次是作者善于营造扑所迷离的诗歌氛围,让读者读后有一种身临其境的艺术感受。诗的艺术背景是朦胧的夜色,是静谧安详的基调,那个复员军人在如此静谧安详的夜里抒发心中的“爱意”,真是妙不可言。诗中的特定环境是军营,特定时间是夜晚,特定事件是一个军人梦见军营、思念故乡、亲人和心上人。诺瓦利斯说过,一首诗具有了个性、地方性、时间性和特异性,也就越接近诗歌的真谛。梁金梅的这首诗,正符合这样的“诗论框架”。如果读者是一个军人,读这首诗就能唤起与众不同的情感共鸣。

  艺术是相同的。高水平的歌唱家,真嗓和假嗓结合运用,天衣无缝。梁金梅似乎从歌唱家那里得到了启示,将现实和梦幻进行巧妙结合,于是便有了亦真亦幻的艺术效果。其情思纯朴而崇高,抒发又是那样的自然,像山涧一般,轻吟俏唱,汩汩流向读者的心田。梁金梅也是一位歌者,她站在现实与梦境的结合部,以诗为话筒,为军人而歌。

  透明度是这首诗的一大特色。这是其他诗人最容易忽略的地方。翻翻当下报刊上发表的诗作,或故弄玄虚,或朦胧隐晦,或先锋前卫,或玄幻怪异,最后堕落到让人看不懂的地步,诗歌生态惨不忍睹。组诗《月光下的梦幻》,其手法现代又略带传统,其主旨明澈而不失隽永,让人读后“有所明白”。这是诗人的一种姿态,能唤起那些“怪异派”诗人的觉醒,回到写诗的常态上来,召回渐渐远离的“读诗群”。

  美好的生活,在诗人的眼里总是充满诗意。生活处处都是诗,俯首即是。只要你诗意地活着,你就是一个诗人。或沉默不语,或滔滔不绝,都是诗的一种状态。生活是沃土,诗歌就是从这片沃土中生长出来的,就像一芽兰花草,在一个雨后,在人们的不经意间,从泥土中冒了出来。

  诗歌是有故乡的。可以看出,诗人在努力追寻着诗歌的故乡。沸腾的生活,奇异的“诗眼”,成了这首诗生长的故乡。

  诗歌是微雕艺术。文字在其中,只能起“草蛇灰线”的作用,诗人的着力点,尽在不言中。所以说,组诗《月光下的梦幻》在语言方面,倘若进一步删繁就简,精炼点,再精炼点,其诗意会更深,诗味会更浓。

  梁金梅还是一个90后,尚带着些许稚气,很有发展潜质。她的出现,能给诗坛带来一种动人的新鲜气息,倘若锲而不舍,浩瀚的星空中将会多一颗耀眼的新星。

  我们共同期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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