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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的那张脸:如风吹过的往事》--谈曾丽萍的诗歌

来源:李东海   时间 : 2014-1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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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诗人的那张脸:如风吹过的往事》--谈曾丽萍的诗歌

  丽萍就像一首低吟的长诗,在天山北坡的绿洲和草原,静静地轻唱。她把自己血脉里的那些热情,把骨头里的那些精髓,把生活里的那些情义,提炼成一部低吟的圣歌,在我们走过的风里,悄然地低吟和回荡。她的诗,像一缕飘散在天边的彩云:恬淡、轻慢,蕴含着一种悠悠的诗情和深深的画意,也饱含着一个女性诗人本质的真挚和温暖。

  其实,曾丽萍是从准噶尔盆地北缘的下野地,走出的一个充满幸福和梦想的女人。她在走过荒漠,走过碱包地,在八百里秦川求学,在蜀道坎坷崎岖的山路攀爬,后来,从石河子绿洲走到奎屯河谷,最后把自己走成了一个内敛、安静,不事张扬的女诗人,这真不容易。一个不惑之年的女诗人,我想,在她那心灵的河床,不知流下过多少激情的热血,也不知会流过多少心痛的泪水和往事?

  她把自己的笔名,命名为“如风”。她说:“一切的事物/我都无从把握//前世 今生/悲欢离合/甚至窗外忽明忽暗的月光/和渐渐苏醒的春风”。她要把自己诗集的书名最初定为《路过》,这让我对她那淡然、虔敬和了悟的气质,有了更加深入的理解。无论是“如风”还是“路过”,我都感到她对生活、对社会、对朋友、对诗歌的那种真诚的夙望和执着的心意。

  诗人曾丽萍是从自己生活的热土和文学的血脉里酝酿诗情的。她的诗,充满了内心情感的热血和女性视觉的色彩。她的坚韧和执着,她的美善和自爱,从她那一首首低吟轻唱的情诗,从她那一首首缠绵悱恻的怀乡恋曲,从她那一首首肝肠寸断的诗篇,就能清晰如许地看到那一个个鲜亮的节点。她在这部《那在春天里走失的》诗集里,要告诉我们她在春天里走失了些什么呢?

  我沿着《那在春天里走失的》诗集的脉络,向她一步步走去,我在静静倾听她的诉说和轻唱。我听到了她对故乡情真意切的呼唤;我听到了她对往事如泣如诉的追述;我还看到了她对自己那“如风”吹过的往事的淡然。这是一个坚韧执着的女性从内心深处唱出的心声;这是一个清纯如泉的诗人从脉管里涌出的热血。曾丽萍的诗集——《那在春天里走失的》像一串晶莹的泪水,从她那热情温柔的眼框里静静地流出;像一条清澈见底的溪流,从我们的双足轻轻地绕过;像一股温暖的春风,向我们的脸颊徐徐地吹来。而她“那在春天里走失的”青春年华、爱情故事、梦想和希望,是否就是那“如风吹过的往事”呢? 我想从以下几个方面进行解读,不知能否实现我的愿望?

  在诗集第一辑《故乡,故乡》里,诗人曾丽萍对父母的怀念、故乡的呼唤,似乎是一种声嘶力竭的。那深切的思念,缠绵的情意,隐隐的伤痛,让一个倔强坚韧的女子在行走他乡的路上,步履艰辛,心含隐痛。那一首首情深意切的吟唱,是游子回首的泪花,也是肝肠寸断的怀念:

  我怎么能够忘记,我的故乡——

  那曾经住着父亲母亲的土坯房里透出的灯光

  是我携带一生的温暖。我怎么能够忘记啊

  我的故乡!那些记忆是扎在心头的一根刺,

  永远不能拔去,永远不能碰。

  ——《这些年我离你太远》

  这是作为诗人的曾丽萍,第一次对故乡、对母亲的呼唤。这种呼唤,来自于“住着父亲母亲的土坯房里透出的灯光”的远射。这从父母亲土坯房里透出的灯光,是她携带一生的温暖,也是她一生永远无法拔出的心刺,痛在心头。诗人对故乡的怀念,一直都是由父母住着土坯房透出的灯光照耀的,它温暖而又疼痛。这种怀念的美丽和伤痛,在诗人的心灵,蔓延和弥散,终于使诗人顿悟了自己“这些年我离你太远”的喟叹。诗人对父母和故乡的那种爱意的表达,由情至理,循序渐进。在《下野地的风》里诗人持续地抒发着这种感人的情怀:

  下野地的风/陪着我在异乡漂泊/我不断回头张望那间斑驳的老屋/想躲回老屋温暖的屋檐下/下野地的风却又把我领到更远的地方

  这是对故乡的一次怎样的怀念?故乡下野地的风,把诗人带到了漂泊的异乡,当诗人回头张望故乡老屋那温暖的屋檐,下野地的风却又把诗人带到更远的远方。这是绝决的远离,还是一步一回首的告别?故乡的爱,也是故乡的痛,让诗人的心志更加得辽远,也让诗人更加得揪心。在《最后的麦地》里,诗人再次诉说起土屋里昏暗灯光下的母亲,以及母亲那黢黑的面容:

  低矮的土屋有过昏暗的灯光/灯光下,母亲黢黑的面容曾让黑夜变得光明/斑驳的院墙里:黄瓜、豆角、翠绿的青春,热闹了袅袅炊烟/那扇饱经风吹日晒的柴门/目送着谁到远方寻找未来

  诗人曾丽萍对母亲的怀念,一直被一间土坯房所环绕,被一道土坯房里透出的灯光所照亮。她是从母亲艰辛的付出,从母亲任劳任怨的劳作,从母亲黢黑瘦弱的面容里走进母亲内心的。母亲的早逝,让诗人内心长久地隐痛着一种撕裂的内伤,这让诗人常常欲言又止。诗人的隐忍、慈爱、坚强和超然,可能与诗人父母的早逝有一种内在的关联。如果你了解了她的生活,就理解了她的诗歌;你理解了她的诗歌,也就当然读懂了她那淡然、恬静和忧郁的诗情。诗人的品质是诗人内心不断培育的善和坚毅所浸润的一种气节。所以诗人在怀念父母,思念故乡的时候,总是唱着自己那轻盈欢快的情歌让我们来看看她曾发表在《诗刊》上的一首短诗《惊蛰》的一段:

  雪,再也绷不住把持一冬的冷漠

  一点一点地融化了

  我也必须从一场冬眠中醒来

  必须比一场春雨更早

  赶在桃花开放前上路

  是的,桃花还未开放

  我已经走在了探访春天的路上

  诗人是被惊蛰惊醒,还是被冬去春来的春风所唤醒?诗人抱着一种“必须比一场春雨更早/赶在桃花开放前上路”的心情,而且诗人的真诚努力和不懈追求,又使诗人行走的步履,在“ 桃花还未开放”就“已经走在了探访春天的路上”。惊蛰是万物复苏的节气,也是爱情滋生上路的时节。一个真诚追求爱的诗人,她在春天里该如何用诗意表达自己的爱呢?是桃花盛开在温暖的心房,还是让妩媚的桃花染红诗人春天一样的心情?我们来看看她的《桃之妖妖》:

  多么妖娆,

  田野、枝头、嫩嫩的新绿

  都敌不过桃花的嫣然一笑

  是惊鸿一瞥的欣喜吧,顿时被你的妩媚

  擦亮了眼睛——

  那轻轻浅浅的温柔

  那臃懒而又随意伸曲的身姿

  ·······

  桃花,桃花——

  你看春雪正为你融化

  曾经多么坚硬冰冷的土地

  也因你酥软了一颗心

  醉倒在你盈盈的笑靥里

  这是诗人的芳心,被桃花染醉,还是女性诗人身处春意,不知不觉的春心泄露?其实,女人的春心,是最敏锐的。诗人的情感,最易于用诗歌表达。诗人曾丽萍站在桃花摇曳的春天,畅想着春雪消融后的蓝天、白云和那绿草成荫的家园。诗人一直追寻着春天,诗人在用一个女性的温柔和视角,对桃之妖妖的春意,做一种诗意的畅想。这首诗,结构自然,情绪饱满,词义准确。特别是诗人惊呼着“桃花,桃花——/你看春雪正为你融化/曾经多么坚硬冰冷的土地/也因你酥软了一颗心/醉倒在你盈盈的笑靥里”, 整首诗在情绪的爆发,情感的表达,诗情的转喻上都浑然天成,像“酥软了一颗心”“ 盈盈的笑靥”,在诗情画意上具有画龙点睛的作用。诗人在《桃之妖妖》写下不久,那春天里的桃花,依然冲动着她的情感,迷醉着她的芳心,所以“桃花的诗意”如泉喷涌,从而涌流成《芳菲四月》的诗行:“在春天的枝条上遐想/桃花就羞红了脸/藏了一冬的心事/经不住春风的询问/······/在阳光的陪伴下探春/春天就花红柳绿/四月天的芳菲啊/说着笑着就醉了行人的眼”。这是诗人面对桃花嫣然一笑的连续性定格,是一种美丽情绪的再次抒发和高蹈。诗人的感情,汹涌而节制,从而让一首动人的情诗,像一台美丽的舞蹈,在我们的眼前,靓丽而过。在本辑诗歌里,诗人集中地表达着对父母、故乡的怀念,对爱的渴望。

  生活的逻辑,常常与诗人的思想逻辑是相悖而行的。我不知道这是生活有意要磨砺诗人的意志,还是要逼迫诗人在更加艰辛曲折的人生之路上更好地留下那深刻动人的诗篇?《那在春天里走失的》第二辑《光阴的画像》,似乎是诗人曾丽萍在凄然回首中,以隐忍的坚强,抚慰着伤痛的疤痕。那一行行诗句,是执着的沉思和踟蹰,也是浴火重生的渴望,更是“而今迈步从头越”的奋起。整个诗歌的情绪,诗意的逻辑,像波浪的起伏:消沉——平缓——高扬,是一个“W”的情绪走向。让我们先看这首《这无处不在的凋零》吧:

  似乎已在这样的命运中麻木

  一阵风雨过后

  依旧不堪一击的落英满地

  热闹是属于夏天的,经过打捞后的秋天

  正渐渐干瘪枯萎

  没有人问候收割后的田野

  就像没有人关心 一场秋雨之后

  又有多少落叶沦于被人践踏的命运

  这是诗人面对落英缤纷的秋天所抒发的诗情吗?是的。

  这是一种低沉情绪在秋风秋雨下飘零的惆怅。诗人的孤独、苍凉,难道是诗人的一次命运洗劫,还是一次劫后余生的怅惘及其对周遭的再次审视?诗人在冰冷的四周,审视着人生的往事,审视着自己走过的路途,从而发出自言自语的心语:

  到处都是冰冷的墙/还有无处不在的尘埃/在狭窄的缝隙中/我仰望蓝天//其实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我想占有/除了云层后那抹阳光/和山坡上的那片春天

  ——《人生》

  诗人的纯净、坚守和孜孜以求,使诗人在曲折的路上不停地追寻。诗人在踟蹰怅惘中自省,在执着追寻中坚守。一个纯净的诗人,对生活本身真是没有太多的奢求,“云层后那抹阳光”“山坡上的那片春天”,就已足够诗人幸福无比了!只有真诚的诗人,才可能写出真诚的诗歌;写出真诚诗歌的人,我们才称他为真正的诗人。我们是不会把一个“伪诗人”称作诗人的。“伪诗人”只能虚情假意地抒发自己的诗情。

  诗人曾丽萍的真诚、纯粹,也让她在情感的伤痛中寻找到温暖和曙光,于是这让我们看到了《信念》一诗中升起的太阳:

  秋天走远了/至少这个寒冬/还孕育着一个新的春天吧/一颗心关紧了门户/在寒冷中冬眠/在寂静中等待复活//如果挂起一盏盏灯笼/又被大风一个个吹灭/我要在心中 挂起一枚/无论什么大风也吹不灭的太阳

  曾丽萍是一个充满热爱的诗人。她的爱,充溢在她对生活、朋友、亲情和爱情的热情和执着上。她是一个爱的行动,大于爱的言语的女诗人。不事张扬的内敛,让她的爱意,更具有纯粹的意义。执着的心力,坚守的情义,自持的操守,让她爱的路途,漫长、曲折,从而充满悲壮美丽的色彩。最近,我在2012年第三期的《伊犁河》上看到了她的一组诗,其中一首《与君书》,是她这种悲壮、美丽的诗意喷涌:

  此时 不说苍茫与辽阔

  不说千山万水的远

  不说惊鸿般的相逢

  也不说湿漉漉的离别

  我想说 我看见一只飞鸟

  给天空留下的隐隐伤痕

  我看见一颗香樟树 孤独地遥望着北方

  是的 不说身边秋草枯黄芦苇浩荡

  不说那天空苍蓝白云朵朵

  这个午后 你可曾看见

  沅江水在我的心头 一遍一遍流过

  这首诗,诗人在意境的营造,情绪的酝酿,结构的铺排,语言的表达上,都很见功底,是一首很美的诗作。当她走进湘西、走过沅水、走入桃花源的秘境,那激动的情感,压抑多年的爱意,欲言又止的诗情,在此突然地迸发。

  问题是爱会有长,路会有多远?诗人在漫漫路途中不停地求索。

  在《那在春天里走失的》诗集第三辑中,充满了诗人对于人生、爱情和未来的凝视、疑虑、追问和执着。诗人在跋涉的途中,险象环生,因此诗人不能不追问:“永远到底有多远?”

  亲爱的 我深深知道

  每一条路都有尽头

  每一个故事都有最终的结局

  在我的内心深处 曾战栗着

  为我们的结局占卜

  一遍遍地

  揣想 永远到底有多远

  ——《永远到底有多远》

  生活的严酷,人生的磨难,坚贞的守望,不息的追求,让诗人的心智走向从容、豁达和辽远。诗人在爱的跋涉中,警示着自己,也在警示着他人。诗歌,是诗人生活的轨迹,也是诗人心灵顿悟的一种释然。诗人通过自己诗歌的表达,似乎才会确认自己的感知。而女诗人的感知,可能更需要一种生活的追问和诗歌的追问才可能被最后确认。因此,诗人对于幸福的追问又再一次的轻轻地抵达:

  幸福是水吗

  我敞开所有的闸门

  拥抱你

  幸福是稍纵即逝的光阴吗

  一行泪水 可不可以把一个个不朽的日子

  凝固成琥珀

  ——《幸福》

  诗人的情怀是细腻、开阔和冰清玉洁的。虽然在她的眼里,常常会留下一滴滴伤心的泪水,但她在努力着让这些泪水,结晶成一玫挂在胸前的琥珀。在生活的无奈中,常常也会有“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炉火阑珊处”的意外和惊喜。所以,这让我想起她的一首《誓言》的情诗,这是发表在2009年8月《诗刊》“伊帕尔汗”杯爱情诗大赛荣获三等奖的作品:

  誓 言

  我就是那轮明月吧

  那轮 在你的波心悲喜交加的明月

  如果 你是滔滔的伊犁河

  我就是那片紫色的熏衣草吧

  仰望着你 依恋着你的熏衣草

  如果 你是巍峨的天山

  我就是那金色的麦田那灿烂的油菜花吧

  幸福的憧憬着收获的季节

  如果 你是夏日里的阳光

  当时光的河流把誓言带走

  当天山脚下又萌生一片春天

  我还是 那轮孤独的月亮

  是那忧伤的熏衣草

  和空旷的麦田

  当时光的河流把誓言带走

  在被记忆遗失的远方

  爱人 你会不会听见

  有一声呼唤

  在那拉提草原久久不散

  诗人的美丽,是在诗人诗歌的不停吟唱中日臻完美的。而美丽的诗歌,又是在诗人美丽的心灵浸润下涌流结晶的琥珀。诗歌的魅力,其实就在于敏捷、准确地表达诗人那浓烈、厚重的感情。一个诗人在自己的生活里,最后能够坚守什么?能够坚守多少?这可能是由诗人对诗歌追求的意境决定的。因此,诗人在回望“那在春天里走失了的”过去,喃喃自语地说:

  春天来了,春天真的来了

  蓝蓝的天空,静静的田野

  还有暖暖的春风暖暖的吹着

  我们的约定却走失了

  所有的爱和誓言走失了

  走失在这暖暖的春天里

  ——《那在春天里走失的》

  诗人在对往事的咀嚼和反刍中,对于走失在春天里的爱和誓言,往事和春雨,全都收进了自己的行囊,用一个女性的心志,包裹封存。她说:“我把关于这个夏天的一些片段/埋在记忆的坛中发酵/把一些恍惚的记忆和温柔/掩在心的荒漠//我把昨天的门轻轻关好/却忘了/给回忆上一把锁” (引自2008年3月《绿风》诗刊)。是的,给回忆上一把锁,会是什么情景哪?把昨天的门关好,把记忆锁进昨天的门里。这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呀,可诗人却忘了给门上锁。因此,“暖暖的春风暖暖地吹着”,诗人起身出发,诗人要寻找,诗人要给她的诗歌赋予一个女性的本质和一个诗人的内涵。

  诗人在她的《那在春天里走失的》的第四辑里,则是一种走出冬天的雾霾,寻找明天太阳的心情。诗人在把昨天的门关上以后,走出冬天,在春的气息里静静倾听一座雪山的低语。她要寻找通往春天的曲径,她要沿着那条干涸的河床,翻越一片片的苍茫山峦,寻找家的路径。她说:

  家

  很远

  很冷

  我低头

  向家一步步走去

  ——《家》

  诗人曾丽萍是一个爱家的女人,爱家的心情和心意,使她对自己的那个形而上和形而下的家,都充满了一个诗人的无限热情。她精心地细细打点着自己的家,很累,很苦,但也很幸福。我曾在一篇《家》的随笔中说:“家是那挥不去的愁绪,走不进的梦想。”我还在一首《回家的路》的诗里说:“其实到死,我们都是一群寻找家园的孩子。”所以,她,大可不必如此地在意她那很远的家。但她的这首《家》,是一首很短很精粹的诗,也是她这本诗集中的精心之作,也是我目力所见的其他诗人在写“家”的诗作中的上品。诗歌是真情所孕,也是真心所育。

  诗人曾丽萍在艰辛的跋涉中,感到自己像一个人生的过客;像一股无法把握的风;像一个无言以对的少女,蛮横的秋风,崎岖的路途,让她缄默和低语:

  从一棵开花的树下走来/我路过春天/路过爱情//从千回百转的前世走来/我路过天涯/路过今生

  ——《路过》

  曾丽萍在恬淡的情绪里,饱含着一个女诗人深厚的情意。生活的厚重和艰辛,会使一个浪漫无邪的诗人,坚强、自信和成熟起来,也会让一个诗人的诗歌,纯洁、深刻起来。王家新在《瓦雷金叙事曲:帕斯捷尔纳克》一诗中这样对帕斯捷尔纳克说到:“也许你是幸运的/命运夺走了一切/却把一张松木桌子,给你留了下来/这就足够了”。诗人帕斯捷尔纳克的风雪之夜,让家在无法企及的远方;让爱和走过的春天,坠入茫茫的黑夜。而诗人曾丽萍在“路过”的生活中,首先是路过了春天,路过了爱情,这就足够了。诗人是幸福和美丽的,而她那美丽幸福的家,正在那雪山的河谷,点亮了一盏温暖如春的心灯。

  昌耀曾在他的《慈航》一诗中写下过这样的诗句:“是的/在善与恶的角力中/爱的繁衍和生殖/比死亡的戕害更古老/更勇猛百倍/我就是一部行动的情书”。作为女诗人的曾丽萍,在她这本充满爱意的诗集中,那在春天里走失的年华、那在岁月里攀爬的脚步、那在风雨里漂泊的身影;那在回望中凝视的眼睛、那在咀嚼中体味的酸甜、那在回忆里驻足的思绪,林林总总地构成了一条无法忘怀的爱河:它纯净、强烈,不屈不挠,一往无前。亚里士多德曾说:“善是最高的美”,而诗集《那在春天里走失的》不仅仅是一个女诗人爱的絮语,还是善的慈航。所以诗人那在春天里走失了的,并不会是如风吹过的往事,而是爱与善的春风,是执着与坚韧的泪花,是明天冉冉升起的太阳,在向我们亲切地呢喃。我们多想诗意地生活在这美丽的大地,可是生活总是严酷地告诉我们:作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诗人,首先必须是热情、坚韧地坚守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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