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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云(节选三)

来源:周恒太   时间 : 2014-1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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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云自从任组织科长后,我只找过她一次。

  我去找秋云是一个星期二的上午,我骑着自行车,车子前面的篮子里放着一本杂志,是一个朋友寄给我的。到了镇**门口,门卫问我找谁,我说找组织科长秋云。与我一起进入镇**大门的是一个穿得蛮体面的先生,一进门就掏出硬中华香烟给门卫,所以,门卫当然就让那位先生畅通无阻的进去了,而我却要受他的盘问,来找谁,找谁干什么的?因为我穿得比较寒酸,脚蹬旧布鞋,身穿洗得发淡的涤卡春秋衫,看上去既老土,又有一点呆傻的样子,真的连个门卫也瞧不起的人也。门卫虽然放我进了镇**大门,他像防贼一样的盯着看我,我猛一回头看着门卫看我的样子,自己的自尊心大打折扣,现在在社会上走,必须穿着讲究一点,尤其是进某个职能机关,你穿着老土,也许连门也不得进,除非你拿出相当硬的证件来,人家才放你通行。这个门卫还不错,他毕竟还是放我这个老土进来了。

  尽管我心里感到有点不平衡,但还是一边走路,一边在安慰自己,生怕脸上留下不愉快的痕迹,让人看了不舒服。秋云在第二层楼梯东边中间的一个办公室,办公室门楣上面有个金属的牌子组织科。我轻轻地敲着门,这点礼貌我还是懂的。秋云立即来开门,见到我就说:“老伯,您怎么有空来找我呀?”她边说着,边拿着纸杯,从茶叶桶里用手拿点茶叶放到纸杯中,到她办公桌旁边的底下提起热水瓶倒茶。

  “姑娘,你的门难进啊。”

  “老伯,我的门怎么难进呢?你从何说起呀?”

  “你们**那个门卫看我穿的旧衣服,就问我来找谁的?他生怕我是个小偷,进来偷东西的。”话刚说完,自己就有点报怨了,一个很小的事儿,何必这么说呢?再说,自己走在路上也真的让人瞧不起,一天到晚的,老穿着自己认为很好的,合身的一件衣服。这件衣服是自家做的,舍不得扔掉,别人劝我好几次了,自己觉得对这件衣服很有感情,只要是气温在二十到三十度之间,就喜欢穿这件洗得看不到有一点原来颜色影子的衣服。穿得老土会带来许多负面反应,如果走在富人的别墅门口,人家养的高大的狗子以为你是个盗贼,看见我就想挣脱铁链子来咬我,好在人家大门关着,那些狼狗再凶狠,还有个大门挡着。有时我进一些小单位求人家办个事情,人家养的小狗跟在我脚后跟头后面狂吠着,心里总免不了有点害怕,尽管主人说你不要害怕,它叫得凶,但不会咬人。对小狗也要防备呀,等被那小狗咬了一口,或被咬开一个口子,主人虽然为你打预防狂犬病的针,但心里永远留着阴影呀。穿着旧衣服人家瞧不起我,就连狗也会欺负我。

  “老伯,我下班去说那个门卫去,他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再说,我们的**,是人民的**,谁都有权进来。”

  “姑娘,我与你说着玩的,那个门卫是个非常尽职的人,大凡进来的人当然要问呀,他问你来干什么的?找谁办事的,人家门卫就会告诉你,到那一层,办公室在哪儿,你也好找呀。”我为门卫说好话来补偿自己刚才不小心说了人家的坏话,我生怕下次到镇**来,他真的要冷落我,不让我进来了。

  “大伯,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孩子,我这次来请你帮忙,不是为我自己的事,我是来为人家说点儿事情的。孩子,你知道的,我的邻居家有一双儿女,现在都二十好几啦,都超过结婚年龄了,可是人家房子很小呀,一家四口就住在几十个平方的老房子里,人家几年前就打了建房报告,村里干部说等上级部门来看符合不符合建房的要求,结果一等就是几年,姑娘,你说人家孩子快三十岁了,还要再等几年才能解决人家宅基地问题,我就不懂现在的干部怎么这样的办事的。以前的老干部是上门问你有什么困难需要他们帮助解决,现在是老百姓来找干部请求他们解决实际困难,现在的干部高兴理你就说几句官腔话,不理你就这样拖着,你找人动手盖房,他就来说你没有办理手续,属于违章建筑,必须拆除,可是人家请求有关部门办理有关手续,你们的干部又说要统一规划,你们到什么时候才可以把建房手续批给人家呀,你们让人家孩子晚生晚育也不能让人家孩子到四十岁才结婚生子呀。”

  “老伯,您放心,我会与有关部门通气,尽量快点帮助你的邻居解决问题。老伯,您真是个老好人啊!老伯,您就在我们食堂吃饭吧。”

  “孩子,你帮助解决了我说的这个事情,我比你请我吃山珍海味还要高兴呢。”我说着起身告辞,秋云挽着我的手臂,一直把我送到大门口,门卫看着我与组织科长这么亲热,脸有点红了,我笑着与他打招呼。秋云看着我骑上车才肯上楼。

  只过了两天,我的邻居就接到村里的通知,带上户口簿去镇**去办理建房的有关手续。从这件事情可以看出,秋云这孩子是个做事踏实,力争为百姓办好事情的好孩子,好干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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