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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丽容:有树名曰栾

来源:长沙晚报   时间 : 2023-0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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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棵树相应于一个季节,栾树相应的却是秋天。

上班途中有段路,两旁种有栾树。每到秋天,一棵棵高大的栾树就开起黄色的花朵,结出红色的果子。一棵树上既有花也有果,甚是好看。红黄绿相间,呈现春、夏、秋三个季节的色彩。绿色的是叶子,是春天的颜色。红色代表火热的夏天,黄色则代表成熟的秋天。栾树是有多爱这人世间,如果它在冬天开花结果,岂不是把冬天的白色也集于一身。

栾树的花小,看着令人怜爱。栾树花瓣花蕊有自己独特的形状,花瓣嫩黄色,弯曲似翩飞的鸟。基部鲜红,像染了胭脂。这小小的花,生生地诠释了“自然美”的含义。花期旺盛时,地上厚厚的,像下了一层黄色的雪。走在上面,顿感喧嚣的尘世安静下来,时间也慢了下来。不同的是,它比白雪有生机,有的刚落下,带着树的汁液、体温。

栾树的果实是灯笼形,外面有一层像灯笼样的“罩子”,且颜色为红色,栾树又被称为灯笼树。与花朵相比,栾树的果实大多了。果实落在地上,慢慢地褪去红色,变成灰白。起初我以为栾树的果实是花朵,不像别的果实有坚硬的外层,颜色或青或黑,也不像无患子树、樟树、酸枣树,果实不大。栾树可真有意思,跟我开了个小小的玩笑。

栾树还被称为摇钱树、大夫树、佛缘树。其中大夫树一名,《周礼》中有记载:“天子树松,诸侯柏,大夫栾,士槐,庶人杨。”指的是大夫去世后,陵墓旁栽种栾树。可见在当时人们心中,栾树身份高贵。栾树叶子与铜钱相似,衰败后像铜钱飘落,故有摇钱树一称。栾树的种子可以制成佛珠,被认为是佛缘树,与佛结缘,幸运又祥和。

早上,下起了小雨,打着伞去上班。本来心里正有一个小麻团,才折到那段长有栾树的路上,踩着栾花,心里的麻团顿时解开了。“郁郁黄花,无非般若。”这说的是栾花吧?一面想着,一面往前走,伞上有细小的声音,是雨,也是栾花。

我不禁要感谢雨了。如果不是淅淅的小雨,我又怎会听到雨和栾花同时下坠的声音?清清凉凉,安抚燥热的心。但它们又是有区别的,可我一时无法分清。总之,雨因为栾花而有了色彩,栾花因为雨而有了旋律。我一个人走着,腾出物理和心理的空间接住它们,孤独便有了丰沛的内容。

一般来说,栾树的花一凋谢,便马上结果。但有意思的是,有些花序一边开花,一边结果。没有漫长的过渡期,也就没有漫长的等待,它们自自然然,花就这样开了,果就这样结了,自然界的一棵普通的树便有了大智慧。

有树名曰栾,连名字都是这样动听,这样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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