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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

来源:蔡测海   时间 : 2020-0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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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推荐

  1.地方,是风物,也是故事;地方是山河,也是历史。

  2.“三川半词典”,另一部神秘湘西版《马桥词典》。

  3.一部展现南方独特地域,博大精深、意蕴丰富的寓言小说;一部魔幻抒写三川半自然生命、人物命运的地方志。

  4.蔡测海说“我的灵魂是吃野草上的露水的,很脆弱。风吹会掉,日晒会干。所以,我要花草和树林。我要友谊和爱,要善意和安宁。我要一个不受侵害的地方。”长篇小说《地方》做到了。

 

  内容简介

  《地方》为著名作家、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全国少数民族骏马奖得主蔡测海长篇小说力作,费时十多年始成,是“三川半三部曲”中继长篇《非常良民陈次包》《家园万岁》后的第三部,也是“三川半”系列最厚重、最扎实的一部。作品围绕作者创作的文学故乡三川半几十年的历史展开,以词条的形式将三川半的人、事、景、物、情等分割成一个个小单位,分篇讲述,既叠合,又分叙;既交织,又疏离;如同张合有力、绵密厚实的一张大网,将作者对“理想故土”的热爱、疼痛、悲悯、感怀和人情世故、一山一水精彩描绘出来。历史与传说、现实与幻想、梦境与非梦、个人和家国、民族和世界、地方和远方,都在作者出色的想象力与深厚的文字功夫中有独到的见解和新颖的思辨。“三川半”,作者魂牵梦绕的地方,草木生灵的部落,和颜悦色的山水,生死无界的时空,善恶相生的伦理,人神共享的世界。小说叙述简洁凝练,字字珠玑,诗意精到,可分节分章读,又可前后串联读,重建汉语风骨,重现汉语之美;小说关注自然风物、人神鬼畜,气息古朴,奇崛鬼魅,有楚骚之风,巫傩之气;是一部展现南方独特地域,博大精深、意蕴丰富的寓言小说;也是一部魔幻抒写三川半自然生命、人物命运的地方志。

 

  作者简介

  蔡测海,1952年出生于湘西龙山,毕业于北京大学中文系,中国作协全国委员会委员,湖南省作协名誉主席。著有小说集《母船》《今天的太阳》《穿过死亡的黑洞》《蔡测海小说选》,长篇小说《三世界》《套狼》《非常良民陈次包》《家园万岁》等。《远去的伐木声》获1982年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小说集《刻在记忆的石壁上》《母船》《麝香》分获第一、二、三届全国少数民族文学创作奖,同时还获有庄重文文学奖、湖南青年文学奖等多种奖项。著述一千多万字,部分作品被译成英文、法文、日文等。

 

  目  录

  1  守世

  4  村人

  9  使劲

  13 来历

  18 村长娘子

  24 食物和药

  29 玉米和玉石

  40 阳光、歌谣、爱情和小虫

  45 有些地方看不见,活着才有意思

  49 指示

  57 身是客

  62 铁的大嘴巴

  71 对一种味道的遗忘,并不要很久的时间

 

  媒体评论

  作家 韩少功:蔡测海对小说美学有很好的直觉和很高的标尺,这可能要限制自己的产能,但并不要紧;也可能会流失一些读者,那更不要紧。美的传灯不需要招摇喧闹。

  作家、湖南省作协名誉主席 何立伟:蔡测海一直是被文坛和阅读市场低估的作家。他的作品,对读者,有要求;对评论家,则要求更高。他以湘西人的巫气,构建了他心中云山雾罩的世界,用经验反经验,用生活非生活,读他的文字,想进得去,出得来,是要点本事的。

  作家、《花城》名誉主编 田瑛:蔡测海对文字的唯美追求,为一般人所不及,无论写人、状物,语出惊人的诗意表达,贯穿其写作始终。他的每一部作品,都是一片语言的风景林,我们穿行其间,同时陶醉其间。

  评论家、《小说选刊》编辑部主任 顾建平:蔡测海沉潜多年完成的“三川半三部曲”,弘扬中国笔记小说传统,章节短小意境玄远,凝练如“世说”,传奇如“聊斋”,人物、故事超尘拔俗,仿佛有楚湘之地的巫灵、太初洪荒之时的神仙深藏其中。

 

  精彩节选

  微风吹拂山冈,艽野俯仰。叶叶发声,接远处梵音。

  冬天的绿草是水边的菖蒲草,旱地的阴湿地的狗舌头草、白蒿、冷蕨,石板上的晒不死草,山冈上是常青的松柏树、无名草,最绿色的是草园子,葱蒜,萝卜,青菜,白菜。有大群的青鸟啄食葱叶。

  三峡的雪,南方的雪,从大别山白起,黄山,武陵山,雪峰山,衡山……

  长岭岗像一匹白马,伸长脖子,饮潺潺流水。

  山溪的鱼,躲进石头屋,把水作窗户,把寒冷关在水外,鱼很暖和,像山里人围住火塘。这个季节的鱼把大眼睛尽量缩小,不欢,守住鱼性情,做一条有思想的鱼。鱼在冬季收敛时间,蓄住鱼势,到时候,一下子就长大了。俗话,猪大三百斤,鱼大无秤称,鱼有多大呢?

  尖庙,尖山顶上庙堂。积雪的庙堂,尖庙的轮廓似一顶油白的伞。撑伞的是神仙,爱这一顶伞的一定是仙女。

  尖庙望周围八十里,敬香的不必徒步一日半日,望庙燃香,心灵神灵。上山无路,庙内没和尚。古刹如何时有钟声,可能是神仙自己撞钟?和尚撞钟是钟声,神仙撞钟是梵音。

  梵音领雪,先是一朵一朵地下,再是一团一团地下。路遮了,地盖了,树上挂满了雪,像一幢一幢的雪帐。老虎,野猪,豺狼,一经染白,与白鸟争颜色。

  尖山尖庙,月光照雪,似亮长明灯。

  稻州来的女人起来,扒开火塘,燃起柴火,木方上的腊肉滴油。下雪了,快过年了,数着日子,等京城读书的两个儿子回家吃团圆饭。少油少盐的日子,稻州来的女人对儿子说,早点睡,做梦吃肉吃大米饭。一早起来,大儿子说,我梦到吃肉了。小儿子说,我做梦吃到肉了。他俩问,娘,你做梦吃肉了吗?她说,吃到了,好吃。我还留了肉给你爹。两个儿子说,爹呢?他会做梦吗?她说,你们的爹在梦里,他有肉吃,有酒喝,他现在什么也不怕了,不怕人,不怕老虎,不怕刀枪。两个儿子说,再没人追得上爹,爹像风一样快,像闪电一样快,没人打得过他,他像鬼一样狠。

  火光把妇人的影子投在板壁上,忽大忽小,忽长忽短。影子是看得见的魂魄,妇人对影子说,你留在家里,等我回来。等一家人回来,我出去走走。

  妇人出门,月光下的雪地里,她走一步,影子跟着走一步。她对影子说,进屋去,守屋呵,影子慢慢地进了木屋。她转着身子看,影子不见了,她开始往前走。

  她朝着尖山尖庙,往前走一段,尖庙往后退一段,尖庙看上去近,走起来不见近。身前身后,是雪。头上脚下,是雪。又见月,又下雪,那多的年关,那多的雪夜,只有今夜。月光和雪,自九天一齐降落。月是伴,雪也是伴。没有桥梁上尖山尖庙,一步步地走。到山岗上,月亮和庙,很远,落雪不遮,看得见。短脚的雪,跪在山头,长脚的雪,铺在涧底。

  女人如一朵雪,从山岗落入涧底。

  天坑和洞口,吐出些雾岚般的热气,三川半胸膛起伏,呼吸无声。

  下山,比落雪慢,没瀑布那么急。雪不能填平山涧,就有往下往上。

  往下有碑,是向氏兄弟修路的功德碑。有长草堂,顺手添柴,人长力气能行长路。雪盖住了一切伸手可及的,除了雪。雪也盖住了枪炮声和杀声。半坡的水流槽,是旧战壕。雨夜,是枪炮声和杀声再响。凶鬼起战。雪盖住了战争的声音。子弹和尸骨埋在深处。它们用蟋蟀和蚯蚓的语言讲悄悄话,孤独让它们靠近,用地下练成的鼠眼,打量对方生锈的年龄,讲述一九二七、一九三七、一九四七,陈年往事,往后的事,它们不曾经历,也从未听说。

  女人和长脚的落雪下到谷底,看得见月亮,看不见尖庙。往下,就像沙漏,人和雪花一同漏下,如流沙倾泻。

  再往上,之字形的路,绕着,要躲着前面的什么。躲开壁陡,往上走,不吃力。路吃脚步,陡坡吃力。脚步吃路,到坡顶,见着尖庙。上下一昼夜,再见尖庙、月亮。脚下风起,女人到了尖山脚下,积雪搭成台阶,上到半山,有两尊菩萨,满身披雪。女人折一束松柏,扫去菩萨身上积雪,现出真身,是草药婆婆和四公公,只是眨眼睛,不能说话。伸手拉他们,生了根一样不动。

  尖山顶上的尖庙,原来是几块巨石垒成的,没有神像,也没有和尚,没有铜钟。

  她旮旯里找,也没经书和香炉,连香灰也没有。

  以为是雷,却是钟声。声音披满雪,撒向四方。

  (节选自《地方》“心踏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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