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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立:叶耳散文的城与乡

来源:长沙晚报   时间 : 2024-0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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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的我们》/叶耳著/中国文史出版社出版/2023年12月版


湖南籍深圳作家叶耳满怀乡愁,又拒绝乡愁。他喜欢在都市里看偶然才出场的星光,觉得这星光就是别样的乡村符号。

叶耳在都市看到的夜色里的灯盏,他拿熟悉的乡间的星星做比,说这很动人。我觉得这样的星空是他早年的生活在现代都市嫁接。

叶耳的星空是文学图腾,这照耀他引领他,也有时限定他,这就是他的挣扎。星空是属于乡村的山野的农业文明的,它天然带有几千年来沉淀的诗意,也会给人们回溯与复古的冲动。叶耳的散文对乡村更加契合,我们看他笔下的星星:“麻雀在星星的住所倾听。每个人心里都有一颗少年的星星,它们在闪耀。嗯,你听,合唱团的青蛙一阵又一阵,一阵又一阵地在操练。美好是可以因为歌唱而动人的,世界上最好的曲子被青蛙们弹完了。日复一日,周而复始,从来不会感到厌倦。也是啊,美好的演奏怎么可能会被厌倦呢?”麻雀、青蛙是因少年的星星而操练而演奏,这是故乡的风景,也是现代乡愁的根基,它有疗救现代都市病的功能。

我们知道一个人离开故乡,回望故乡的时候,更多的是温慰,是苦难过滤后的回甘。于是,很多人的故乡,即使周作人、汪曾祺笔下,也是乌篷船、咸鸭蛋的风俗画的美,多的是一种轻逸,遮蔽了苦涩、或者把那些东西留作了空白。

叶耳是一个在都市做梦的人,“这个物欲横流时代,有还在做着纯粹梦想的人,无疑是幸福的,像宽广的河流,保持了纯净的心。”

他是乡村下的蛋在城市孵化,“我就是客里山孕育的一枚蛋,像我手心里捧着的这枚:沉默而独立。圣洁的外壳里一定蕴藏着纵深的根,如同植物的呼吸,有着鲜为人知的秘密。”

他从乡村走向都市,又从都市返回乡村,最后又回到都市,是什么让他这样反复反转和徘徊?我觉得这是和他的梦有关,和远方有关,他的故乡既有现实的真实存在,又有超越真实的一种存在,“我青春中最美好的时光都在那个远方度过。我的爱情,我的梦想,我的眼泪与故事,包括我一个人失眠的疼痛与忧伤。”

这种远方,我觉得是更深广的乡愁。这种乡愁,作为子宫般的依恋和怀念,它是一种价值观。故乡是我们成人后的一种童年的留存,它是我们的想象空间,回忆故乡是表达了在现存社会的焦虑需要平复。故乡是一种情感结构、心理结构,里面有想象和虚构,它是精神的脐带。鲁迅对此有清醒的认识,在《朝花夕拾》里先生说他曾屡次忆起儿时在故乡所吃的蔬果:菱角、罗汉豆、茭白、香瓜。凡这些,都是极其鲜美可口的;这些都曾是他思乡的蛊惑。鲁迅先生是看得明白的,这个也许哄骗他一生,使他时时反顾。但我们觉得,先生愿意。

毕竟叶耳生活在当下都市,在其出版的散文集《深圳的我们》中,他写了在都市打拼人的经历:那些打工妹、发廊妹、环卫工人、那些乞讨的老头、看相的老先生……这是社会的底层,为一口饭而拼,但不沉沦,“每一张脸谱都洋溢着别处生活的微笑”,生计就是他们的一切,都市不接纳、故乡在远处,“大地上只剩下了建筑和活动的人。万物变得坚硬而冷漠。”但不管怎么说,乡村命定要退场,如果把城市比作一年青者,那我们就要承认城市/乡村存在的巨大张力的落差。

叶耳散文走的艺术散文的路子,他的语言诗意,在诗意里有着坚硬的真实和远方的柔软。我喜欢他在纸上建立的故乡和故乡风景:“方言在今夜纯正推得一塌糊涂。今夜的故乡用有力的手将我攥痛。世风日下的群山和广场,行人分明隐身于遥远的天际。隐身的生活也遍地生长,只有狗尾巴草在遗忘的路上越长越茂盛。庄稼地里的庄稼,每一条都是路。无需在庄稼地里多言。月光的度数,高过你的眼镜。也构成了心照不宣的草木、溪流、山花。沿路中的野花好艳,好像要把世上的灿烂开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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