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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跃文:把心中的家山一块块掏出来

来源:长沙晚报   时间 : 2023-0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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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跃文和汪涵对谈长篇小说《家山》——

把心中的家山一块块掏出来


长沙晚报4月12日讯(全媒体记者 黄能)11日晚,著名主持人汪涵做客作家王跃文抖音直播间。两人就王跃文最新长篇小说《家山》展开对谈,畅聊小说创作背后的故事及他们心中的“家山”。整场直播围绕话题“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座家山”展开,观看网友人数众多,相关话题频频引发读者互动,气氛十分热烈。据悉,最终王跃文直播间观看量达到137万人次。

《家山》的故事发生在一个叫沙湾的村子,原型是王跃文的家乡怀化市溆浦县的乡村。王跃文从家乡走出,一路奔波于文学之旅,最终重返时间深处的家乡。他苦耕8年,研读大量史料与学术专著,将对故乡的漫长眷念与记忆炼成这部699页、近54万字的长篇小说。

人物都留在书里,王跃文出来了

汪涵:跃文老师,我特别想问您,《家山》最早的写作动机是什么?

王跃文:最早是因为读到我们王家的家谱,里头记载了我的祖辈、父辈族人拉起革命武装迎接溆浦解放、参与湘西纵队的故事。我觉得先辈们太厉害了,应该把他们的故事写下来。当然仅仅有这个故事还不行,所以我对当时中国乡村的历史进行了资料搜集、调查研究,写了这部长篇小说,反映了1927年到1949年南方一个乡村的生活。

汪涵:我拿到这本书的时候,注意到“家山”这两个字在现代生活中好像不是很常见?

王跃文:当代人可能觉得有点陌生了,其实“家山”在古典文学中常被提到,它是一种文学修辞,指的就是家乡、故园。元好问有句诗叫“一望家山眼暂明”,龚自珍有句诗也说“无双毕竟是家山”,里面的家山指的就是自己的家乡。

汪涵:您因为阅读家谱触发了写作动机,把家乡的那么多人和事像愚公移山一样,用文字的形式一点点搬进书中。写完之后有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王跃文:整个小说的写作过程中,我可以说是摩拳擦掌,写完之后却有点怅然若失。我感觉到写作过程中,那些人物都是真实存在,不是我虚构的。其实小说是虚构的,写完了我把电脑一关,他们都留在书里,我出来了。就像你说的愚公移山一样,我把心中的“家山”一块一块掏出来,垒成了一座摆在读者面前的“家山”。

汪涵:写作过程中,会不会觉得小说人物在催着您写?

王跃文:确实会。比方说他要做什么事,很多的故事都在那等着我来写。当然,里面有生老病死。新的生命出生的时候,我会热泪盈眶;当某一个人去世的时候,我会哽咽,好像完全是一件真实的事,不觉得是虚构的。

乡间语言的文学性是天然的

汪涵:《家山》的乡土文学叙事是广泛而生动的,您进行了很多的乡村研究?

王跃文:我对当时的农村情况,包括政治史、经济史、革命史都进行了研究,特别是当时的税赋制度,农民和土地的关系,我读了很多研究专著。所以小说中写到的税赋种类非常清晰,但不是纯粹的知识展示,而是融入到生活、情节,成为小说的有机部分。

汪涵:《家山》有一个特色,就是大量运用了溆浦方言。您为何决定用方言作为小说的叙述语言?

王跃文:其实小说里面语言色彩很丰富,有书卷气的语言,有民间语言,也有当时的官文等,但人们印象深刻的还是方言俚语。读者一开始读的时候可能不太懂,但方言在文学作品中的有效处理办法很多,最有效的就是同一个词在不同的语言环境重复出现,读者自然就理解了。

但是有一个规律,所有的方言俚语,在我的印象中都不是乱说的,都是有来源的,比如我们老家叫妻子就叫“阿娘”,烤火叫“揸火”。假如写那个时候的乡亲用普通话,有点为难他们,很多细腻、复杂的意思,一般的普通话表达得不够准确、不够生动。还有很多民间俗语的使用特别符合人物形象和性格特征,可以说乡间语言的文学性是天然的。

汪涵:有评论说《家山》既是写家乡也是写中国,您是如何通过一个村子的变迁折射整个时代的风云变幻?

王跃文:《家山》中描写了许多时代大变局,比如抗战爆发,乡村里抽壮丁、征税等事件的发生,使得村民的生活、命运都出现了转折。作品中的族群之所以能凝聚在一起,是因为书中的人物“识好歹、知善恶”,这是《家山》展现给我们的乡村伦理和乡风民俗。在上个世纪上半叶特殊历史阶段中,乡村在动荡中仍然保持了恒定的伦理秩序,无论是大洪水后的互相救济,还是自建水库村民一呼百应,抑或是集体掩护红军家属。当国民党政府不顾民生强行征税,村里人在共产党人齐峰振臂之下,踊跃投入人民武装。小说写出了上个世纪20年代到新中国建立这段历史进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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