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长沙晚报》橘洲综合文艺版 时间 : 2019-0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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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石河子的最初了解,来自于石河子一本叫做《绿风》的诗刊。石头的河流里长满了绿色的诗,多美的意境啊!因此年轻时,我曾狂热地写了很多诗歌寄给石河子,寄给《绿风》,但是一首都没有发表。仿如一个单相思的少年,痴痴地写了很多情书寄给梦中的情人,结果全部石沉大海。唯一的收获就是牢牢地记住了石河子这个城市。
重新提起石河子的地名,已经人到中年。我们排演了一台花鼓戏《胡子将军》,讲述的是王震将军回乡看望乡亲的故事。因为王震将军的缘故,上面安排我们到新疆演出,第一站就是石河子。有关少年时代的那个梦想,有关石河子的前世今生,蓦然都来到了我的心中。
石河子位于天山北麓的准噶尔盆地南部边缘地带,原本是丝绸之路上一个荒僻的乡野小村。因为玛纳斯河流经那里,岸边有一条山洪造就的卵石沟,宛如一条流淌着石子的河,于是人们就为它起了一个形象而苍凉的名字——石河子。石河子过去是人们从新疆首府迪化到边境城市伊犁的必经之路。千里戈壁,漫漫荒野,迢迢路途……中途需要饮水、喂马、进食、住宿。怎么办?于是有三户人家,在玛纳斯河岸边建起了一个大车店。岁月流转,石河子也在缓慢发展。新中国成立之际,这里还不过几十户人家,一条破破烂烂的街道,横七竖八摆着几间杂货铺、铁匠炉和马车店。
这时王震将军来了。1950年7月28日,刚刚进驻新疆不久的王震将军,策马来到玛纳斯河岸边踏勘。面对着荆棘丛生的亘古荒原,他马鞭一挥,发出命令:“我们就在这里开始,建一座新城留给后世!” 从此,数以万计的军垦战士化剑为犁,将战马变成耕马,在人烟罕至的戈壁荒滩,拉动了屯垦戍边的第一犁,建起了一座戈壁明珠新城。
今天我们踏着先辈的足迹,来到了石河子。一栋栋的高楼、一条条的大道、一排排的绿树、一簇簇的鲜花……现代化的城市气息扑面而来。“你说它是城市,却有田园风光;你说它是乡村,却有许多工厂。苍郁的树林里面,是一排排的厂房,百鸟的鼓噪声中,传来马达的声响。空气是这样清新,闻到田园的芳香,微风轻轻吹拂,掀起绿色的波浪……”我们流连在林阴树下,看树上结满了苹果;我们跳跃在农垦广场,与各族群众一起欢歌起舞。
何处去寻觅荒原戈壁的痕迹呢?军垦博物馆记载了那一段难忘的岁月!透过一幅幅生动的图片,一件件原始的农具,让我从心灵深处领略到了第一代军垦人自强不息的精神。人心齐,泰山移。正是第一代军垦人的无私奉献,创造了石河子的奇迹!正如艾青的诗歌所言:“我到过许多地方,数这个城市最年轻,它是这样漂亮,令人一见倾心。不是瀚海蜃楼,不是蓬莱仙境,它的一草一木,都由血汗凝成……”一座城市,就是一座建设者的纪念碑!
打鼓亲兄弟,上阵父子兵。站在王震将军和他心爱的战马雕像前,我禁不住感慨万千。在那艰苦卓绝的革命战争年代,在屯垦戍边的伟大事业中,王震把自己的诸多侄儿、外甥、乡邻招募到了新疆。他们与千千万万的劳动者一起,创造了新疆今天的辉煌。至今家乡流传,每当浏阳有人找王震要求工作时,王震总是满口答应。去哪里?到新疆!花鼓戏《胡子将军》中,王震与他的弟弟余美有那么一段精彩的对话,再现了昔日的场景——
余美:哥哥,你帮我安排一个工作咯!
王震:我把你送到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去,怎么样?
余美:到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干什么呢?
王震:种棉花、小麦、玉米、高粱……
余美:到新疆去种田啊?那我不去,那里还苦些!
王震:不去新疆,那我也没有办法……
当花鼓戏《胡子将军》在石河子演出结束的时候,一位皮肤黝黑的老人与众多的湘女泪流满面地走上了舞台。他是王震的外甥,当年响应舅舅的号召来到石河子,把毕生的年华献给了边疆。他一把握住王震扮演者夏明庚老师的手,开口就是一句浏阳话:“舅舅啊!您辛苦了!”是啊,王震辛苦了!石河子所有的建设者辛苦了!
石河子特有的边塞风情和军垦文化,与诗歌有着深厚的渊源。在进军新疆的征程中,王震将军写下了“草原秋风黄,凯歌进新疆”的诗句,为石河子烙下了革命的浪漫主义诗魂。在王震的关怀下,诗坛泰斗艾青在石河子生活了十六年。所以这里有了《绿风》诗刊,有了艾青诗歌馆,有了我写给石河子的诗歌,有了花鼓戏《胡子将军》的精彩演出!此时此刻,我想高声吟唱艾青的诗歌《年轻的城》:“因为它永远在前进,时时刻刻改变模样。因为我透过这个城市,看见了新中国的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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