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以此文献给研究发明和运用高压氧的科技、医护工作者

　　以及为第三代而无私奉献的中国老人们

 

　　英英：奶奶爱你(纪实文学)

　　李 唐

　　“我写诗不用依稀守旧的墨水，而用自己的鲜血。”这是古巴诗人何塞·马蒂之句。写这篇文章，我用的也是自己的鲜血。还有眼泪。并在此感谢在我那非凡的125天中，帮助与支持过我的已故爱人李正贲及亲友尹寿莲、唐勇夫妇、暨南大学妇幼博士刘嘉、石胜利夫妇、昭阳市第二人民医院医生王小兰，昭阳中心医院医生唐青莲、刘红兵，以及不顾工作繁忙，天天来帮助、安慰我的两位助人为乐的义妹：同事匡一亚和警官李祥云。

　　英英，我的好孙女，我的死里逃生的孙女!如今你已健康地成长到11岁了。你是奶奶的心肝，李家的希望。奶奶爱你，胜过一切。可是在你三岁那年，你同父母一起回昭阳过春节，你说“爷爷喜欢我些，奶奶喜欢鹏鹏哥哥(我的孙子，比英英大三岁的我小儿子的儿子)些。”这句话使奶奶震惊。我努力在记忆里搜寻着你这句话的依据，可我实在找不出，便问你“有何事实”，你的回答很干脆：“凭感觉。”一个三岁的孩子能讲出这样的话来，奶奶既感到高兴，也感到委屈。你当然不知道你小时候，奶奶为你的付出，不仅是爱，还有更惨痛的代价，甚至不惜生命。

　　英英，你怎么也想不到，在你身上曾发生过一个伤心而离奇的故事。这还得从你还未出生的11年前说起。当时你在娘胎里就脐带绕脖子三圈，容易缺氧，致使你怀孕的妈妈常去吸氧。就在你出生前不久，你父母一个怀孕的朋友也是胎儿脐带绕脖子三圈，结果在生产前，由于孩子在肚子里激烈运动，手绕到脐带上勒住自己的脖子窒息，后来胎死腹中。鉴于此事，离预产期还有2天的1998年端午节前一天晚餐后，你外婆便用土办法在家给你妈催产，哪知你妈当晚就开始分娩。在医院一整夜还未把你生下来，省城那么大的医院竟然全是些进修医生当夜班。他们既没有好的助产技术，又不肯为你妈做正常的剖腹产。我与你外婆在医院急了一夜，也哭了一夜。当第二天清晨听到你母子平安的消息时，我们简直高兴得要跳起来了。可好景不长，没过几分钟，医生就问外婆：“孩子危险，要不要抢救?”“抢救!”这是理所当然的回答。过了一会儿，医生又说：“这个孩子出生时严重缺氧，将来很可能是一个痴呆儿。”并让你在儿科抢救室住了十天，没有享受到母婴同室的幸福，连母亲的面也没见上一眼，更谈不上吃上一口母乳。我们亲人看你，也只能是下午4点半，隔着玻璃站在婴儿封闭治疗室外望一下你。我每次看完你后，一出来就嚎啕大哭。心想：我们从不做亏心事，为什么灾难这样降到我孙女头上?快要出院了，你父母省城的亲友及同事出于关心都议论：“这孩子脑瘫了将来是个麻烦事；这是她们接生造成的，要她们负责；医生应该先讲孩子有问题，再问抢不抢救，这是医院使坏、缺德、没良心，丢到医院不管；一个痴呆儿，一辈子的包袱，不要；......”

　　众说纷纭。归根结底就是两个字——“不要”。旁人的“不要”出于关心，说了就说了，可亲人的“不要”却是沉痛的。你当官的外婆，什么都好，就是一个毛病，家里人讲的话她不相信，外面的话她却坚信。外婆听别人把孩子缺氧窒息说得那么恐惧，她非常相信，坚决不要。可又心痛你，感到很棘手，后悔不该抢救你，并埋怨医生抢救前没告诉我们孩子的状况。确实那些医生没按正规出牌，应该先告诉家长，孩子出生时缺氧，很可能是脑瘫，再问要不要抢救。也不奇怪，抢救个脑瘫，你必定要不断的交钱治疗，医院的效益也就更好。个别只知道要钱不管坑害患者的医院，它才不管害你一辈子呢!这倒起了一个歪打正着的作用，否则你已不复存在。最后我提出：“让我带回昭阳再说吧，丢到医院折磨死太可怜了。”外婆很高兴，并把医院开的乙肝疫苗与别的药物一起交给我。特意属付一句：“你带回去不要偷偷留下来，...”后又补充一句：“别忘记了给她打疫苗。”两句自相矛盾的话，我当然都答应了她。

　　我决定带走你，主要是看到你流的是我儿子身上的血，把我的孙孙你丢到医院遭罪我于心不忍。还有一个原因是：我知道在你之前，我厂有两个先例：一个是已经上小学的我们厂医的女儿，生下来严重缺氧，医院断定是智障，所有的亲人都说不要，只有孩子的母亲坚持留下，后来经过治疗，结果聪明过人，学习成绩一直在年级领先；另一个是比你大三岁的我们厂一处长的孙子，也是生下来缺氧被医生诊断是脑瘫，他没有奶奶，外婆把他丢到垃圾箱，被一个拾破烂的老太太捡养了，后来被父母带回治疗后，一切正常。有一丝希望，奶奶就要为你争取。当时我只知道这两个与你同病的孩子治好了，不知道是用高压氧治的。如果我知道的话，在你生下后，我就会向医生提出给你做高压氧，哪怕承担你生命的风险也会这么做，因为脑瘫远比死亡可怜。你外婆与亲友对你的“不要”，也是源于这一个角度对你的爱。

　　在那种情况下，奶奶没有了选择。于是在一九九八年六月九日晚上，你妈还在坐月子，我带着直接从医院接出来才十天的你、带着痛苦、带着秘密“使命”、也带着痛彻心扉的爱登上了省城到昭阳的晚班火车，那时没有高速、高铁。临走时，你爸爸把你递给我的那一霎那，不知怎的，你连拳头都不会攥的手，那一下紧紧地抓住你爸爸的手指不放，顿时，从不流泪的你爸爸眼眶红了，与我道别时，嗓子硬得讲话都哑了，那一刻，奶奶的心在滴血。

　　英英，你知道吗，带你走的这一决策,奶奶要担多大的风险与责任?万一你的病没治好，奶奶是做好准备与你同生死、共存亡的一场豪赌。哪知这一抉择，让奶奶经历了一生中最痛苦、最艰难的跋涉,简直跌入了人生的低谷。但值得庆幸的是：我赌赢了，成就了你聪明健康的人生，挽救了你的命运,。

　　那晚在车上你几乎是哭了个通晚，一尿就大哭，我因心疼你也泪流不止，当时还有专程从昭阳赶往省城帮助奶奶的唐勇舅爷爷夫妇，他们也心

　　疼你，一夜没合眼，说你是无辜的，不能丢弃你。第二天清早到家了，你仍是哭。来给你洗澡时，发现你下身怎么有白的。一看，天哪，两边全是

　　白色硬块，满满的，洗都洗不掉。洗完澡后，我把你放到床上仰躺着，拿棉签用温开水打湿浇到白块上慢慢浸泡，再用干棉签一根一根捋掉泡透的一层。我一边洗一边哭，想到那十天，孙孙呀!不知道你是怎么熬过来的。这样反复数次差不多用了一包棉签，才把那两条白块洗掉，里面的嫩肉发炎，又红又肿，肯定尿的时候格外痛你才大哭，我总算知道你在火车上通晚哭的原因了，并暗暗地庆幸没将你丢在医院。我心里狠狠地骂道：“你们这些不负责任的医护，十天的封闭治疗收了我那么多钱，连孩子从母体带下的分泌物都没有洗干净，与涂的痱子粉结成硬块，里面发炎，又痒又痛，孩子怎么会不哭呢!你们的责任和良心哪里去了?这种封闭式护理，在没有道德素质与人性的人们那里，绝对不能把不能自理的小的、老的交给他们啊!”洗完后我用碘酒在你发炎红肿的嫩肉处抹上，怕你痛，还得在你睡觉的时候抹。两天后终于高兴地看到你好多了，听不到你的哭声了。奶奶也不用再为你的疼痛而流泪、担心了。

　　当奶奶在给你洗时，你显出舒服的样子，再也不哭了。每次要拉屎时，你会用力“嗯”一下提醒我。从这些反应里，奶奶得到了启发：“你不是痴呆儿，至少大脑没有问题。”之后你也非常争气，也许你知道自己的命贱，你要生存，你真的很乖。我按照上世纪70年代林传家写的我至今还保存的《育儿常识》一书的方式，定时给你喂奶、喝水，你吃饱了就睡两三个小时。晚上十一点给你洗完澡，喂了牛奶，让你拉完屎尿，你一觉就睡到早晨五点。你虽然乖得不累奶奶，可那年夏天电紧张，厂里生产忙，就停了白天的生活用电，天气太热了，我一天给你洗六七个澡，带你用凉席睡到客厅地上，不停地给你摇扇，直到你入睡，我才能偷空洗你换下的衣服，因没电不能用洗衣机。你的奶瓶、水瓶等餐具和手绢、尿布等用具，我全部严格按照护理要求消毒清洗。更重要的是到处打听如何治好你的病，好给你治疗。几乎一天只睡四、五个小时，幸好做饭菜都由还没退休却有高血压的爷爷包了。只要你舒服，爷爷奶奶任劳任怨，每天忙得晕头转向。

　　我的亲友、同事来看你，每次我都问他们：我妹坨(当时你连名字都没有，现在的名字还是你到省城后妈妈取的)好吗?不像傻吧!她们明明

　　看着当时舌头频频往外舔与翻白眼的你这些不正常现象，为了安慰我，都

　　说“不会傻呢!”我也期待着这句话，但心里还是耽心你小脑有问题。那时，多亏我的两位义妹警官李祥云奶奶与同事匡一亚奶奶天天来家帮我、宽慰我。

　　本来带一个没奶吃的婴儿，累点也是正常的，可最累的还是你外婆省城电话的不断干扰，加之我对你的担心，种种压力使我身心疲惫，累得喘不过气来。第一天刚进屋，就接到你外婆的“问候”电话。我把车上的情况讲述了一遍。紧接着她第二天就问：“这个小孩你打算怎样?”我回答：“还没想好。”过了一天，她又问：“你还要带到哪一天啊?你到底打算怎么处理……”我含泪回答：“孩子是无辜的，我看她不傻。”我把你在车上对疼痛的反应再次告诉她，说明你大脑正常。她不信，说我不相信医生不相信科学。她官退二线后有的是时间，电话一打起码1个小时，几句现话反复讲，啰嗦半天概括成一句话：“让这个智障消失。”我没那闲功夫，往往边打电话边抱着你喂牛奶或做别的事，经常免提。来看你的亲友、我的同事听了她的话都很气愤，“怎么是这样一个外婆呢，还说在省府当官呢……”。我最后回答：“医生的结论也不一定正确……”并把我厂前面治好的两个缺氧儿讲给她听，她就说：“你脑子有病吗……”就这样她三天两头的来电话，一讲就没完没了。不知道当时我为什么那么傻，那么忙还听她胡搅蛮缠。那一阵我简直害怕电话响。为了敷衍，我只好讲：“慢慢来，不要她我也得想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才行。你们放心吧。”我一边与她周旋，一边给你做高压氧治疗。总算有一阵子没有接到她的电话。

　　那一段时间，我也安安心心地带你治病，你输高压氧后的效果很好。爷爷想试试你的智力，故意让你看一下电视，然后再用手掌挡住你的眼睛，你不干，乱动乱踢。爷爷手一拿开，你又一动不动笑眯眯地继续看电视。这很明显地反映你会看电视，我和爷爷好高兴的。

　　正当我们感到高兴的时侯，就在八月底你已做完三个疗程高压氧的一个下午，我给你洗完澡，正准备喂你牛奶时，电话铃响了。我颤颤栗栗地

　　拿起电话，果然是外婆的。她的口气有点严厉：“奶奶，孩子还在家里吧?

　　你还要带到哪一天……没办法处理就不能送福利院?你这样越带越舍不得

　　啦!你到底有什么打算?这样拖下去害人呢……”我说：“孩子我要，我保证她不傻。”她问：“你凭什么保证?”我的回答也是“凭感觉”三个字。并说：“如果硬是个傻子，我这条老命与她共生死。”并把你在医院做高压氧的效果，原来手不会握拳头，现在手不仅能握拳头，还会拿着玩具玩，会看电视等情况告诉她。她仍不相信，我又在电话里让她听你咿咿呀呀的声音。她回答：“这就能证明孩子脑子没问题?万一痴呆，你管得了她一辈子吗?你看世上的痴呆儿都好可怜的，特别是女孩。”我说：“你们不信就过来看看吧!”她坚决地回答：“不来!”她前期不要孩子到情有可原，我在高压氧室也见过好多都是出生时缺氧，又没有及时输高压氧而耽误治疗的孩子的可怜状况，我不是没考虑过，万一这个孩子不能自理，我不就成了一个罪人，?我也常为此揪心，因而经常眼泪不干。可是当我告诉她你已经非常正常了，求她过来看看你，她还是不相信，仍坚决不要你，那我就想不通了。难道我列举你通过高压氧治疗后的那些事实，还不如别人那“缺氧窒息儿很可能是脑瘫”一个只可能的推断可信?

　　在这之前的8月22日下午，出于多方压力，我也曾试图着把你放到地上，在你身上盖一块白布，假想着你已离开人世。而这一刻，我简直疯了一样，心如刀绞，捶着胸口嚎啕大哭。我立刻把你抱起，紧紧地搂在怀里，眼泪一串串滑落。我亲着你的脸，放声痛哭地对你讲：“奶奶永不放弃你。”也怪，三个月的孩子，好像能听懂我的话，眼眶里也有些湿润。想到那天的事，我用肯定的语气果断地回绝了你外婆：“孩子不傻，我用生命担保。如果她真是傻子，我活一天，就一定也让她活一天，我命归西天时就把她带走。孩子哪也不送，更不会送福利院，我永远都不舍弃她。”说完，看着睡在床上的你，我又忍不住放声大哭。并边哭边对你外婆讲：“这个孩子是我们子女身上掉下来的肉，即使你送走不要，她在你的人生中消失了，可她在你的人心中能消失吗?她在我们的心中永远占有一个位置，难道我们想起她不感到心疼、一辈子不安吗?”并再次恳求她过来看看你就知道了。她仍坚决地回答“不得来”。我只好打电话给你在深圳出长差的爸爸，你爸的态度是让我做主，我知道你爸懂奶奶，就是要留下你才这么讲的。我又要你爸给省城的亲人做工作，得到的回答是“她硬不肯要这个孩子。”这句话被在场的匡奶奶、来看你的淑珍姨奶奶等许多人听到。大家一块商量，有的说偷偷带着，骗她说送福利院了；也有的说，干脆讲死了，你儿子可再生一个，将来有2个小孩不更好吗?其中一个叫李金平的友邻说，她认识昭阳市某医院妇产科主任王医生，讲常有些没孩子的人找她要孩子领养。我说这对我妹坨太不公平，她既投胎到我家里来了，就该得到她应得到的幸福。

　　但是有一天李金平奶奶还是陪王医生来到我们家，王医生看了你后就说这孩子很好，没一点毛病，又听说父母都是读书人，当时就要求抱去给那家人看。如果你是脑瘫，奶奶绝对不会把你交给别人的，我见你已经成了正常的孩子，在那种压力与极度无奈下我答应了王医生。下午抱去，晚上还没抱回来。鹏鹏哥哥从幼儿园进屋没见到你，问：“妹妹呢”?我说：“别人抱走了”，他又哭又闹地打我、踢我。后来我骗他说，李奶奶抱妹妹玩去了，晚上送回来。他才没哭。之后我去电话问王医生，她说“那家人说孩子现在就留给他算了，过天再要我感谢你。”不知怎的，我突然感到失去了你，心好像一下就掉到冰窖里去了。你爷爷更不同意，我忙对王医生说，今天还是抱回来，择个好日子再送给他，我不要他一分钱，只要他们把她当亲生女儿看就行了。当王医生送来时，我如获至宝地抱着你，心想再也不送人了，打算偷偷带着你。

　　哪知九月初的一天下午，你外婆又来电话说：“……我在五一路省府段的天桥上找瞎子算命，说这孩子八字大，是个克星，不克爸就克妈，又去我老家找了一个有名的算命仙，也是这样讲，你看两个不同地方的人讲的都一样，你还留着干什么呢?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将来害了你崽和媳妇呢!他们生不了二胎你负得起責吗?……”更气的是她言下之意说我留着你是另有所图。我气愤地第一次挂断了她的电话。当天晚上，我气得没吃饭，一下午也没心思做事，半夜还没有忙完，平时我们早已睡了，那天你还在我手上抱着，带着要治病的你已很吃亏，加上精神压力我已感到人生的恐慌。奶奶还有一个心疾，那段时间一心只扑在你身上，对于一向被奶奶关照着的你的叔叔——我的小儿子，就撒手没管他了，可心里还是经常惦记着他。

　　奶奶在这种处境下，尤其你外婆 “你还留着干什么呢?将来害了你崽和媳

　　妇呢!他们生不了二胎你负得起責吗?”的电话威逼，我的人生简直被逼到了绝路。无奈，我答应了王医生。当王医生那天来到我家，背着里面装有我帮你清理好的衣物与用品、还放有我写着你的出生年月日时生辰和要求对方永远把你当亲生女儿抚养的一封信的大包，抱着你走到门口时，我又嚎啕大哭地拉着你的手不放，好心的王医生说：“奶奶，你这么舍不得，别送了，那边我去说说就行了，反正你又没要她什么。”而此时从不离岗的爷爷急匆匆从办公室赶回家，他当场在电话里问你爸爸，得到的回答是：“孩子不送人。”你就是在这样的境况下被爷爷、奶奶、爸爸留在身边的。

　　正当我们排除干扰，过着安安心心抚养你的日子时，就在鹏鹏哥哥3岁生日的那天晚上，突然从外面传来你叔叔死亡的噩耗。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让奶奶撕心裂肺地疼痛。以前，鹏鹏哥哥的生日，全家都会在一块聚餐，因为你的事，爷爷奶奶没心思弄这个生日餐，结果叔叔一家那天没有回来，便出事在外。天啦!我岂不是救了一个失去一个吗?难道正如你外婆找的算命先生说的，你没有克倒你爸爸妈妈，倒是克倒了你叔叔?虽然叔叔的死与你没有直接关系，如果没有你的这些遭遇，叔叔就不会住到婶婶娘家，那天就会在家与他儿子--你鹏鹏哥哥、我们一起吃生日餐，也就不会出现那个灾难。

　　在你100天时，奶奶请人在家给你拍了几十张反映你正常可爱的照片，想通过照片好让你早日回到长沙的亲人身边。还没来得及寄出，你爸爸回来处理叔叔的后事，看到了活泼可爱的你。当你爸爸坐在你躺着的床边，你总是对着他笑，并用小脚轻轻地踢着他，好像知道那是你爸爸，难道这就是人们所讲的：“人亲骨头香”吗?你爸把你的照片带给长沙的亲人，她们看了那些可爱的照片，立即要我快点带你回长沙，说明她们迫不及待地要见到你，心里一直惦挂着你。后来我们才知道，你妈妈因为失去了你，不但月子没休息好，还不吃不喝，整天躺在床上哭。你外婆因为你，常神魂颠倒，一夜夜睡不觉，夜晚在梦里哭喊“我可怜的孙孙呀...!”白天又那样给我打电话。她怕你是傻子，不愿看到你在世上受罪。她已被矛盾的心里折磨着，所以才产生那样给我疯狂打电话的主动。她也是因为爱你、惦念你，只是从另一个角度而已。你到长沙后，你外婆看到你，抱着你爱不释手。精神也好了，觉也能睡了。她们对你的爱一点也不亚于奶奶，比奶奶还无微不至。正是灌注了你爸爸妈妈，特别是外婆，这全家人的爱，加上你自己的努力，才成就了这么优秀的你。

　　叔叔的死在客观上起到让你提早回到亲人身边的作用。可对于奶奶，却是一个永远的痛。在这个世界上奶奶感到最对不起的人是你叔叔，还有

　　三岁失去爸爸的你鹏鹏哥哥，最对得起的人是你。

　　其实，奶奶对你比任何人都担心。你治好了当然很好，万一痴呆了，我简直是罪该万死。当我第一次抱着你去昭阳中心医院看病时，奶奶是声泪俱下地向儿科刘红兵医生述说你的病情，几年后我们全家碰到刘医生牵着用高压氧治好的女儿在街上走时，他对我们说：“我女儿在治感冒打点滴时不幸突然脑瘫，我在家护理一个月后去上班的第一天，就碰到泪流满面的你带着个孩子来治脑瘫，当时心里很不是滋味，奶奶你真不容易啊!”

　　确实，带你治病那年夏天，老天爷好像故意与人作对，不是刮风下雨就是烈日炎炎。为了去医院给你打脑合素点滴与做高压氧，不管风雨交加，还是烈日灼人，我打把伞背一个装着你吃的用的的大包，抱着你就登上去医院的摩的。在医院挂号、看病、交钱、打针和做45分钟的高压氧都需要排队。脑合素点滴一打就是两小时。整个上午，你还要喝牛奶和水。天太热，衣服湿透了还要帮你换，我为了自己不上厕所，水都不敢喝。每天下午一点后我才能吃到中饭。累、热、饿、渴交加，但我根本不在乎，因为一心只想着如何治好你的病。

　　当我抱着刚打完脑合素点滴的你第一次走进高压氧室时，一个医院退休仍在留用并非医生的打杂老太太大声对我讲：“你现在才来，生出来缺氧就要做高压氧呀，这个时候来，再治也是个半大傻。”当时我泪如泉涌，心如刀绞，这时旁边操作氧舱的唐青莲医生就态度和善地劝我说：“没关系，成事在天，还来得及，三个月内、三年内都有效……”唐医生的话让我永远也忘不了她当时给我的心灵鸡汤。高压氧舱同时可以躺两个孩子或一个大人和一个孩子，轮到你进氧舱时，只要没有别的患者，唐医生总让我抱你进去陪你一起做，要是别的人，宁愿空着位置也不让我沾这个便宜。现在唐医生这样的好医生真不多见了，我心里早有个想法，等你长大后挣钱了，我一定带你回老家，亲自好好去感谢这位曾经帮助我们、并开导过奶奶、为你精心治疗的好医生，她是我们的大恩人。

　　做高压氧一个疗程10天，45分钟/天，当你做完第一个疗程时，翻白眼的毛病逐暂没有了，舔舌头的次数也减少了，原来不会握拳头一直直着的

　　手板也会灵活的运动了。奶奶的以泪洗面也随着好转。休息一个星期做第

　　二个疗程快完时，翻白眼、舔舌头的症状完全消失了，手会握拳头了。第三个疗程快做完时，你的手不仅会握拳头还会摆弄玩具，把玩具拿到医院又会拿回家。你外婆虽然那样打电话不要你，可又告诉我小孩子看红颜色能刺激大脑发育，要我让你多看红色，我就专门定制了两件前片都是红色的短袖上衣，每天轮流穿，好让你天天看到红色。其实她们把对你的爱痛苦地埋在心里。皇天不负苦心人，这高压氧真灵。做了5个疗程高压氧的三个月后,我翻开《育儿常识》，拿你的月龄与书上的标准对照，反应智力的手、脚等运动能力，不仅达到，还全部超标。你能拿着铃铛“叮叮噹噹”地摇着玩。英英，如果没有高压氧治疗，你也许没有今天，虽然医院抢救你后耽误你的治疗，但对你影响也不大。如果能在出生时七十二小时之内做高压氧，也许你就不会有前面的遭遇。可是那些小哥哥姐姐们，他们由于耽误太久，没有及时补救，成了说话、走路等都不正常的痴呆儿、有的终生不能自理。小孩可怜，大人痛苦一生，这都是接生时弄得孩子缺氧又没有及时给他们做高压氧治疗造成的。比起他们，你是幸运者。

　　每当别人夸你长得这么好时，爷爷总要插一句：“那是奶奶的眼泪水泡大的”。而此时我在想，功劳应归功于研究发明和应用高压氧的科技、医务工作者。他们为人类做出了重大贡献——用物理疗法与化学疗法相结合，治愈人类因缺氧和受伤引起的脑病，减少了人间的灾难，尽量杜绝人为的傻子。贡献何其大呀!我真要高呼发明高压氧的科学家万岁!

　　英英，你能健康地幸存下来，我比什么都高兴，因为这是奶奶一生中最大的成功。我含辛茹苦呵护你的日日夜夜总算熬出了头，也结束了以泪洗面的一百二十五天。你回到省城的家，你终于得到了你应该得到的幸福，这是奶奶的心愿。奶奶为你高兴，你后来的健康成长为奶奶争了气。让奶奶成了这场赌博中的大赢家。

　　我的心血没有白费，记得在省城带你那年，我回昭阳过春节。半个月后返回省城已是深夜12点了，本来熟睡的你，一听到我的声音就醒了，你一夜搂着我，抓着我的手不放，好像生怕我再走，久久不睡，总高兴地对

　　着我笑。你才8个月，就这么懂感情。那一晚我也一夜没睡好，太兴奋了。

　　还有一次，我从你爸爸手中接你过来换衣服，你很快扑到我身上。你爸爸对我说：“妈，你在英英的心目中还是第一。任何人都别想从我手中接走，只有你能。”你4岁那年，我与爷爷、鹏鹏哥哥在你家过春节，你对我说：“奶奶，我外婆告诉我，我小时候你把我从床上摔下来。”我说：“对不起，奶

　　奶不是故意的。可是你小时候生下来别人都说你是傻子，要丢到医院，是奶奶要着你的。”你当时就抱着我，边哭边说：“我的奶奶，我的奶奶!”我也泪流满面。爷爷说你是一个多懂感情的孩子。还是那一年，有一次你对

　　我说“爸爸是帅哥，妈妈是美女，我是小星姐”。接着我问你当年广州军护的美女外婆美不美，你说“还可以”，我又问“奶奶呢?”，你说：“自己奶奶不讲这个事。”奶奶老了本来就不美，你怕伤害奶奶，又不想说假话，所以选择了回避。好聪明的孩子!你常说长大了要买比你家还要大还要好的房子给奶奶住。你常同哥哥争奶奶。这一切都证实了你对奶奶的爱，都让奶奶深感欣慰。

　　英英，奶奶的付出不仅这方面值得。你那好强好胜、处处争第一的精神也让奶奶佩服。那年为了幼儿园六一文艺比赛，整整一个月，你放学后闭门在没有空调的空屋子里练习，累得满头大汗。比赛那天你感冒了，还在打吊针的你拔了针就去比赛。结果由你领跳的40个人的组舞，跳了7分钟，还得了一等奖。我看了你带回来的影碟，我为你那么多空心跟斗、鹞子翻身等动作所折服，大家赞不绝口。更重要的是，你的学习成绩总是优异。你的书法美术都上过电视。你小学三年级的作文，别人都说初中生都写不出，但是你从不炫耀自己的成绩，秉承了你父母的良好特质。你的出类拔萃让奶奶感到当年那种看似赌博的决定是完全正确的。

　　我们李家，你爷爷的爷爷是清朝的举人，你爸爸的爷爷是以昭阳文科状元考进湖南一师的。而你爷爷和爸爸都是学理科的，看来李家文科的后继无人已不再是事实，你是李家的骄傲、李家的希望。

　　英英孙孙，奶奶没有姐妹，也没有女儿，你的到来是我的心愿。过去你小，那种处境奶奶用生命作赌注把你留下来，用爱把你留在身边。而现

　　在，你有优越的成长环境，又在省城受到良好的教育。你现在有外婆外公

　　慈祥的爱，父母严厉的爱，老师温暖的爱。奶奶对条件比你差的小哥哥多关照一点，我相信懂事的你一定会理解与支持的。奶奶老了，也无能无用，没有成大事的人那种心肠和本事，只有“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这伟人话的体验。在省城我想着老家的鹏鹏哥哥，在老家我想着你。你与鹏鹏哥哥在奶奶的心目中永远是同样宝贵的，都是奶奶的心肝。

　　英英，奶奶没有钱，没有舒适宽敞的房子，奶奶对你的爱是良心、爱

　　心与信心铸成，你却奇迹般的聪明、健康与令人羡慕的优秀，这让奶奶感到最大的幸福和安慰。我一遍遍在心里念叨“愿我的孙女英英一生都健康平安，长命富贵。

　　奶奶深爱你，知道吗，我的英英!

 

　　写于2009年12月于昭阳

　　改于2013年6月于长沙

　　顺便说一声：我的孙女英英已于2016年考上国内著名财经大学。

 

　　附文： 我为高压氧点赞

　　李 唐

　　今年春节，陪母亲回乡下看望亲友，在姑表弟家见到一个看似正常，眉清目秀，脸上挂着憨态笑容的小女孩。坐在靠椅上。我们走过去一打听，才知道是我表侄女的小孩，叫文文，今年已10岁，还不会走路不会说话，更谈不上生活自理。孩子的外婆告诉了我们她的不幸遭遇：“文文出生在她父亲江西老家一个偏远的县城医院，她妈妈做孕检时一切正常，结果分娩时难产，孩子生下来脸憋成紫乌色，没有哭声，奄奄一息。医生讲这个孩子活着也是个智障，家人便把她丢到外面过了一夜，第二天她妈妈知道后痛哭万分，跑去一看，出乎意料，孩子还活着，于是她妈妈不顾一切，把她抱回来抚养到现在。”我一边听，一边心里隐隐作痛，立刻明白可怜的孩

　　子是出生时缺氧窒息，未做高压氧治疗造成的不幸。

　　今年夏天，我回老家，看到新搬到我一栋楼的一个叫阳阳的小男孩，也十岁了，还没有念书，天天跟着妈妈，不会说一句完整的话，人看起来倒挺可爱的。据说这孩子生下来时不会哭，小时候看不出有什么毛病，后来发现不正常，再去就医，医生诊断孩子是出生时缺氧，当时就该做高压氧治疗，但现在治已经晚了。

　　两个孩子都是因为出生时缺氧，没有做高压氧治疗而造成的脑瘫。文文出生在农村，当时边远地区的县城小医院也许没高压氧设备，可阳阳出生在都市中心，难道这些大医院的医生也不懂吗?看来，高压氧治病这一门新兴的医疗科技，历史不长，进入大学教材不过20多年，不仅普通人不知道，据我所见，有些年纪大的医生都不很清楚。为了不让文文、阳阳的悲剧重演，我要在这里提个倡议：

　　(1)医疗、疾控等有关部门应该象普及抢救知识一样，在门诊、医院显眼的地方，用挂图来宣传高压氧的医疗常识，告诉人们：“高压氧可以治疗新生儿缺氧引起的脑瘫。”

　　我不无遗憾地想，假如十几年前，我把出生时缺氧窒息的孙女，通过高压氧治疗后达到康复的事迹写成文章，投出去，遇到热心的编辑，通过媒体报道，让很多人知道，就会了解高压氧的作用。也许文文、阳阳就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了。所以今天我一定要在这里告诉人们：

　　(2)孩子出生时缺氧不可怕，只要及时给他做高压氧治疗就能康复,不要随便遗弃他(她)们宝贵的生命

　　我孙女出生在省城的大医院，且在那里住院治疗了十天，出生时医生就告诉我们孩子缺氧窒息，很可能会脑瘫。在这十天的治疗中，只要医院在她出生的第二天脱离危险后，每天给她做一次高压氧直到出院，她就啥事也没有，我们全家就不会有那场灾难。可医院没有这么做。所以我在这里怀着急迫的心情恳求医院：

　　(3)不要光考虑经济收入和怕承担责任。既要顾及孩子的生死，更要考虑孩子的未来。把治疗孩子的脑病放在一切治疗的首位，别的治疗必须让步，千万别错过缺氧新生儿做高压氧治疗的最佳时间(出生72小时之内)。要知道，一定意义上说，脑瘫比死亡更可怕。

　　我们知道世界上没有一种治疗傻子的药，但是现代医疗科学的发达对脑瘫的治疗已有很大的拓展，这就是高压氧的发明。它是一门以物理疗法为主的独立学科，为人类治疗疾病开拓了一个广阔的医疗空间，它以无可比拟的供氧方式，使人体血氧含量达到正常情况的十几倍，可迅速消除机体的缺氧。

　　它的原理是：

　　一是压力作用。体内的气泡在压力升高时，体积将缩小，缩小梗塞的范 围，利于气泡溶解在血液中。

　　二是血管收缩作用。高压氧有肾上腺素的作用使血管收缩，减小局部的血容量，利于脑水肿，烧伤或挤压伤后的水肿减轻。需注意的是，虽然局部的供血减少，但通过血液带入组织的氧量却是增加的。

　　三是抗菌作用。氧本身就是一种广普抗生素，它不仅抗厌氧菌，也抗需氧菌。可用于下列：

　　各种中毒：一氧化炭，二氧化炭，硫化氢、农药化肥等；溺水、自溢、电击伤、脑缺氧、脑水肿；……新生儿窒息，3岁之前脑瘫等。

　　高压氧治疗疾病的范围如此之广，尤其治疗新生儿缺氧脑瘫的效果之大,不仅在我孙女身上得到体现;我还知道一个女孩，也是生下来严重缺氧，被诊断是脑瘫，所有的亲人都要放弃，只有她当医生的母亲坚持留下，及时通过高压氧治疗，现在在上海交通大学读研究生；还有一个男孩同样是生下来缺氧窒息，医生断定很可能是智障，他外婆把他丢到垃圾箱，被一个拾荒者捡到，经过高压氧治疗，现在长沙上大学。

　　通过高压氧治疗的这两个孩子和我孙女，与文文、阳阳都是新生儿缺氧，前三者做了高压氧治疗，后二者没有医治。鲜明的对比，他们的健康、人生是天壤之别。可阳阳出生时并没有明显地缺氧迹象，只是不会哭，其实，不会哭就是缺氧的表现。所以，医生、家长在看护婴儿的过程中：

　　(4)要细心认真地观察，只要发现婴儿稍有异常，必须马上提出做高压氧治疗，才不会耽误孩子的有效治疗时间，还孩子以聪明健康。

　　在我带孙女治疗的1998年，我在昭阳中心医院高压氧室亲眼见到两个患者：一个八岁的女孩，因不小心从椅子上仰天摔到地下，在某大医院治疗20多天已出院回家，发现孩子脑子异常，再到昭阳中心医院做高压氧治疗，可为时已晚，后来成了弱智儿。首家医院只顾自身效益、耽误孩子做高压氧的治脑时间，结果是何等地害人!同样，另一个十几岁的男孩从自家十几米高的四楼摔下来，几乎粉身碎骨，比那八岁女孩伤势重多了，由于在治伤时，昭阳中心医院同时给他做了几个疗程的高压氧，后来脑子恢复得又快又好。这说明：

　　(5)一旦遇到危重跌、打、损伤的患者，在抢救治疗的同时，医院必须同时配合做高压氧治疗，否则，只是救出一个傻子。

　　1999年，我在省儿童医院高压氧室看到许多患儿，很少见到完全康复

　　的，而之前在昭阳中心医院高压氧室，我看到不少儿童都恢复得正常。我顺便问省儿童医院医生，她们氧舱里氧气的大气压是多少?她们说是1个。而当时的昭阳中心医院就一个氧舱，大人小孩患者共用，用的是1.2个大气压的高压氧。我虽不是医生，伟大的爱国诗人屈原有句“久折臂，终于成

　　了良医”的致理名言。我认为原因就在这压强的大小上。难道儿童医院怕担风险与责任，才只用1个大气压氧气的保守疗法?要知道，一个无论体格怎么健全的傻子，对本人对家庭都是最大的不幸，也是社会的负担。在我带孙女治病的过程中，根据发现的这一情况，我悟出又一个结论：

　　(6)治疗高压氧的压强到位是决定治疗效果的关键因素。

　　当然治疗次数、时程，合并的药物、大脑损伤的程度以及观察指示不同，产生的治疗效果也不同。这就得看医生的水平，昭阳当年为我孙女治病的唐青莲医生，是把握得最好的高压氧医生，我孙女有今天的聪明健康。真要感谢这位敬业善良的唐医生。

　　高压氧，这门对人类非常有利的新兴医疗技术，用途之广、作用之大，知道的人并不很多。

　　今天我不仅要在此宣揚它、更是感谢它，它开拓了人类的医疗空间，开辟了人类治疗脑瘫的新纪元。它的发明和应用为人类减少、消灭人为的傻子做出了卓越的贡献。感谢它医好了我的孙女；感谢它医好的每一个孩子带给每个家庭无可比拟的幸福；感谢它拯救了千万个孩子，拯救了千万个幸福的家庭。

　　我还要在此歌颂它。水稻专家袁隆平解决了人类的吃饭问题，是伟大的物质贡献，那么高压氧的发明则是对人类的精神贡献，他们与袁隆平一样，对人类的贡献是一样的作用、一样的杰出、一样的伟大。只是人们知晓他们的程度不一样而已。他们为人类治疗脑病作出了卓越的贡献，开辟了医学史上的新途径，是真正人类灵魂的工程师。

　　让我们在此向研究发明高压氧的科学技术工作者与应用高压氧的医护工作者致以忠心地感谢与崇高的敬礼!

　　写于2013年6月

 

　　作者简介：

　　李唐：生于1947年，湖南邵阳人。高中毕业于邵阳市一中老三届，做过裁缝，当过教师，工人。看过许多中外名著，退休后感觉自己的生活有太多的创作素材，于是开始写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