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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耀红:诗之天籁

来源:   时间 : 2016-0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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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少白先生童谣集《我把梦儿拍下来》读后感

 

  童谣响起的时候,童心就长出了翅膀。童谣,天然契合着儿童的乐感与生命的节律,悄然滋养着他们的语感、思维与审美,堪称精神的母乳。然而,今天,我们似乎很难听到孩子口中的优美的童谣,倒是发现一些孩子们会在私底下偷偷念着诸如“床前明月光,地上血一滩”之类唐诗恶搞,或以篡改流行歌词、编写情色段子为乐事。当这些变异的童声响起之时,我们只是一味指责泛娱乐文化所带来的负能量。我们是否可以问一问:今天的孩子,到底还有没有好的童谣可唱?灿若繁星的作家之中到底还有多少人愿意因为童心的世界而念兹在兹?在一块没有花朵或麦子的田地里,我们又有什么理由埋怨杂草的生长?越是想到这些,就越是心怀敬重地捧读李少白先生的这本《我把梦儿拍下来》。诗如其名,这些文字里确有晨曦初露的年少与栀子花开的洁白。

  梦,从来不曾像今天这样成了一个宏大的理念。少白先生却深谙诗之妙谛,他总是巧妙地找寻到儿童诗意感知世界的方式,将梦变成种子,变成花叶,变成儿童看得见的朵朵诗意、唯美、天真、烂漫。梦从来就不是虚无的概念与口号,梦想是首歌,是颗星,是只鸟。儿童与梦的相遇,就是诗与美的相遇。“小鱼玩了一天水/池塘妈妈怀里睡/天上星星落下来,为它盖床珍珠被/风儿唱起催眠曲,/波浪又把摇篮推/小鱼做个甜甜的梦/妈妈在亲它的嘴”。如果不是几十年对于儿童世界的深情守望,你难以想像在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内心里还能开出如此美丽的诗意与初心.

  少白先生的童谣,清浅可爱,亦至大巧若拙的化境,沉淀着他极深的文学领悟。在这些童谣里,你能读到《诗经》里的重章叠句,读到诗节的回环之叹,读到汉语的音韵之美,能发现到赋、比、兴等文学手段的娴熟运用,甚至体悟到包括民间文学在内的中国古典诗学的智慧。一集童谣,以“梦”相连,涵括“美丽中国梦”“代代追梦人”“潇湘是梦乡”“梦里芙蓉国”“家家梦儿香”等五辑,题材涉及航天、科技、农村、生态、民族风情诸多方面,那种传递薪火的文化自觉更是涌动于诗中,然而,这里的一切都是儿童化的吟咏。像桃花源,在成人世界里,那是人间理想,可在少白的笔下却是这样:“桃花源/桃花俏/小溪望着心醉了/春风姐姐来帮忙/巧摘花瓣往下抛/一片两片三四片/溪水乐得哗哗笑/捧到了的刚跑开/没得到的又来要。”落英纷英、桃花流水的生活意象就这样变成一组充满童趣的镜头。

  相较于“斑鸠咕咕咕,和尚吃豆腐”之类的音节胜于意境的民间童谣,诗人童谣的价值在于它的诗质。少白先生早已是国内斐声的儿童文学家,他的童谣里到处都是诗意捕捉的惊喜,常常令人忍俊不禁。他这样写《胡子》:不是胡子不好/是它长错地方了/要是长在手指上/爸爸就用它当牙刷/也不要花钱买剃刀。”哪怕是一枚鸡蛋,亦被清澈的童心映照:“鸡蛋白/鸡蛋黄/白云抱个/小太阳”。如此的童心诗心,有如丰子恺先生的画意,妙趣横生。

  童谣与游戏在一起,与吟唱在一起。这是它的不同于诗的个性。因此,好童谣的节奏,一定琅琅上口,就像儿童活泼的心性与蹦跳的脚步。读《我把梦儿拍下来》,你会发现,每一首诗都韵脚响亮,诗里的节奏与变化,与儿童呼吸吐纳的气流变化契合得刚刚好。用得特别多的是那种“三字句”,或居其首,或处其间,它们与长句错落而成的和谐就那样隐在音节的起伏里,有时还会令你隐约想起“数来宝”似的民间说唱。“岳麓山/开杜鹃/花儿红到湘江边/湘江水/往北流/怀里抱着橘子洲/桔子红/挂灯笼/香甜一座长沙城/长沙城/我的家/山水洲城一幅画”。想一想,当某一个穿着碎花裙、扎着蝴蝶结的小姑娘,或红墙老树下某一个大眼睛男孩子,以他们稚嫩的童音,唱起这些童谣的时候,那一条长沙的街巷是不是因此而有一种诗意的美好与生动呢?

  生活中的少白先生,谦逊,平和,优雅。他的书房里挂着一幅字,乃著名金石家李立先生的篆书,道是“颐养天真”。年愈七旬的老人们没有理由不“颐养天年”,少白爷爷却一直在“颐养天真”。在他那里,“天真”不是装的,而如朗月一轮,临照儿童世界的一切美与真,穿越成人世界一切喧哗与匆忙。唯如此,他的诗句里永远看不见白发与皱纹,只如那一串一串童音,在草地上,在树荫里,在石桥上,在雨夜的灯光里,有母亲的背上,轻轻,轻轻地响起。亦如天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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